第十七章 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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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义武离开总公司,立刻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打电话给沈强,想探探沈强是否已回公司。他虽是兴冲冲回公司,“逼宫”沈强退位,但拿起电话却又惴惴不安。他从骨子里还是忌惮沈强,耳朵里又仿佛听见沈强那低沉的如雄狮般的怒吼,耳膜也感到隐隐生疼。他潜意识中希望沈强不在,便可跟刘总交待了,省得惴栗不安地与沈强正面交锋。让刘总与沈强斗斗,他认定沈强绝不敢那么猖獗与刘总抗衡,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他盼着沈强不在,而沈强偏偏回来了。正在自己办公室,听见铃响,便一把抓了听筒。

    姚义武一听沈强在,只得硬着头皮,说刘总指示,要他今天必须将全部工作和权力移交给自己。

    沈强哈哈一笑,说:“真着急啊。行呀,过来拿吧,我全盘移交,哈哈……”沈强似乎十分痛快,姚义武却弄懵了。他小心眼滴溜溜地转开了,生怕沈强又搞名堂,给他药吃,因为沈强答应得太爽快了,能不让他犯疑嘛?但既然沈强要交印把子,他不立刻去接,耽搁了,惹出别的事来,又麻烦了。他踌躇会儿,便强打着精神,却又有些忐忑不安地去沈强办公室。途中安慰自己,可能是他说这是刘总的指示,才令沈强不敢抗命、以下犯上,所以乖乖地交出印把子了。

    但他却不知道,眼下的沈强却似脱胎换骨似的,已变了模样。若他上午要沈强当日就移交,沈强非让他碰一鼻子灰。然而现在,自与郑姑娘那番交谈,他已不在乎这些权和利的得失,也不在乎会受人陷害有损名誉之事。至于妻子的担忧,自己能宽慰她的,毕竟妻子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自己这方面,该有一劫也无所谓要躲,早交权、迟交权,反正都一样,移交得干干净净,倒也落个轻轻松松的。然而,姚义武进了沈强的办公室,却又一怔,因为总裁办主任、财务总监都在,而且脸色都凝重得如同铸铁,屋内空气也沉闷得令人慌神。沈强在与姚义武通过电话后,便让两人立刻来他办公室,监督他与姚义武的行政权力移交。

    移交手续办得沉闷而简单,除沈强外,其余人都颇紧张、严肃。移交完毕,沈强对姚义武说:“这副担子不轻,也不重,就要看你心里的天平砝码是公司的利益重还是私人的利益重了。你要好自为之!”沈强又对总裁办主任和财务总监说:“朋友,我走了,你们保重。”沈强拿了自己私人物件便离开自己办公室,临出门,又注视了周围一眼,留下一片恋恋不舍的情义。他走了,不准备回来了,走得有些突然,有些失落,更有些怅然……姚兴奋地用电话向刘耀泉作了汇报,他既兴奋又得意,汇报中他又充满对刘耀泉的阿谀奉承。说沈强原本不愿移交,自己强调刘总指示的严肃性和重要性,沈强才不敢顶抗,不得不交出大权。他讨好地对刘耀泉说:“刘总,您确实威望如日中天,沈强不得不服,乖乖地交出权力。”

    刘耀泉听了十分满意,称赞姚义武此事办得有策略、有水平。他又叮嘱姚不可大意,沈强是个狡猾之徒,说不准隐瞒些重要事情,要认真清查,特别是那些股票明细资料。他还说他明日派总公司的财务来审计。刘耀泉十分自得,毕竟沈强还买自己的账,不敢对抗自己的权威。他相信姚义武阿谀奉承的话,中听的话总是令人舒服的。刘耀泉在接了关总的职务后第一次感到舒坦,感到精神很爽,正打足精神,准备与吴老板聚会洽谈。

    刘耀泉和姚义武赶到酒店,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姚义武让刘耀泉在包厢里等着,他在大堂中恭候吴老板。吴骞准时到了,还带来三个人,他们是严振明、刘辉和唐晔,姚义武那次和刘耀泉在夜总会时曾见过唐晔,唐晔的美艳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没想到,她是吴老板的人。真让他喜出望外,因为他知道刘耀泉好像也很迷恋唐晔。不过今晚唐晔好像根本不认识他,吴骞给姚义武和三人作了介绍,便随姚义武去包厢。

    姚义武给他们互相介绍,刘耀泉眼睛一亮,他认出了唐晔,这就是那位让他着迷的女人,他正想找她,却自己来了。他颇兴奋,觉得今日真是大吉日,处处顺心。介绍唐晔与自己相识时,他意味深长地冲唐晔微笑,小声说:“幸会,唐小姐。”唐晔这时也认出了他,但早忘了他姓名,她只得点头礼貌地一笑而已。

    刘耀泉今晚十分兴奋,真是容光焕发,更显示出他那英俊小生般的风采。严振明心忖:这么个公子哥儿当总裁,是凭真本事还是凭裙带关系的?他那日也在夜总会,但他未曾记住刘耀泉,因为刘耀泉与唐晔跳舞时,他倚在沙发上打瞌睡,何况舞厅中灯光眩人眼睛,他也看不真切。虽然他也曾看过唐晔递来的刘耀泉的名片,只是扫一眼而已,根本记不得了,随手又被他扔在烟缸里了。他如果认出这个刘耀泉就是那天邀唐晔跳舞的公子哥般的总裁,心中肯定会对他更加反感。

    刘耀泉眼一扫,便认出了严振明就是那晚舞厅中陪唐晔的男人,但他感觉到严振明并未认出自己来,索性也不说破,只当未曾谋面,甚至也不说破认识唐晔,让对方觉得这只是初会而已。他知道吴骞是这拨子人的头,唐晔与严振明有私情而不是与吴骞,这样他日后追逐唐晔顾忌便少了许多。

    今晚是他做东,他要表现得大气和洒脱,何况他今日心情颇佳。姚义武欲点菜时,刘耀泉却说:“应该让女士先点。”他又含笑地对唐晔说:“唐小姐你点菜,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唐晔推辞一番,吴骞却笑着说:“小唐,人家刘总请你点,你一推辞,咱们就没法饱口福了。”刘辉在一旁打趣说:“唐小姐胃口小,怎么点都饱不了我们的口福。”众人齐笑了,唐晔说:“既是这样,那我得恶狠狠地点了,要不让你们肚中的馋虫诅咒,我可受不了。”她又含笑对刘耀泉说:“刘总啊,你是不是要心疼,这可是要你大大地破费了。”

    刘耀泉见唐晔含笑问他,心中倍感恬适,笑到:“这是唐小姐赏脸,看得起我刘某,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心疼。唐小姐你就放手点吧,越贵我心里越痛快。”

    他说着还颇含深意地对唐晔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说:为了你,再花费也值得。唐晔只是报一淡笑。

    今晚唐晔身着一套深藏青色职业裙装,显示她端庄凝重的秀丽,与那晚艳丽、时髦的打扮颇为不同。给刘耀泉的感觉也有所不同,但两种感觉对他都有诱惑。

    唐晔点了些海鲜。姚义武在一旁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下真是要狠狠地让刘总破费了。因为唐晔点的海鲜价格都不菲,龙虾、鲍鱼、斑鱼等。但刘耀泉显然很高兴,等唐晔点完,他笑着说:“唐小姐喜欢海味,那再来些蟹。”他又加了几个菜,点了一瓶XO,再要了几瓶啤酒。

    严振明他们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也觉这种非业务性质的聚会,如此排场太奢侈了些。严振明暗忖:这公子哥般的老总花起公家钱来大手大脚的,不知他赚钱的能耐有没有。他不知刘耀泉公司的实力如何,却很瞧不起刘耀泉。

    但在酒席间,吴骞的一番简单的介绍,顿时让严振明、刘辉、唐晔对刘耀泉刮目相看了。吴骞说刘耀泉是原051股票的大庄家。严振明一怔,将正要放入嘴里的生鱼片搁在小碟子里,忙问:“那位沈先生是干吗的?”这时姚义武却得意地说:“你说的是沈强吧?就是瘦高个子,四方脸的那个?”严振明点点头。姚义武又说:“他是我们刘总的部下,怎么你们认识他?”严振明说:“打过一次交道而已。”严振明心中纳闷,沈强怎么会是这姓刘的下属?要么屈才,要么这姓刘的能量很大。

    今晚来此,他们并不清楚与谁聚会。吴骞只是让秘书通知三人在何时何地与吴老板去赴会。他们的车与吴老板几乎同时到达酒店门口。见了吴老板,吴老板也没明说,他们也没问,却没想到竟是沈强的老板。

    严振明这时又想起当初黄立恒说原庄家撤庄是因为人事变故引起的。这人事变故说明什么?也许就因为这姓刘的吧?他想等机会旁敲侧击搞清楚这事。他又将放在小碟子里的生鱼片夹起,放入口中。芥末的辛辣让他通气痛快,他又想好了问题,准备发问刘耀泉。他装着随意地问:“051股票其实你们前阶段操作得相当成功,不知为何中途却撤庄了?”

    刘耀泉已知道沈强坐庄炒股又退庄之事,要不让严振明这么一问,定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脸就丢大了。自己公司坐庄,他这个大老板却丁点不知情,人家一定疑惑,甚至怀疑他是假冒的。好在姚义武下午向他汇报过了,但是具体情况他并不知道。听严振明这口吻,似乎对此情况很了解。他本来让姚义武约吴骞,有一半的目的就是想了解沈强炒股的事,另一半则是广交朋友。由于沈强的撤庄对他来说颇有些暧昧,他无法解释清楚。他想先从严振明那了解些内情再说。他忖好措词,便对严振明说:“这件事一下子说不清楚,严总您先说说你们外界人的看法。”

    严振明暗忖:这姓刘的也挺滑头的,说什么一下子说不清楚,也许他本来就不清楚。严振明估计可能这姓刘的耍什么手段挤走沈强,迫使沈强中断操盘坐庄之事。不过今晚既享受人家破费的美味佳肴,也不好意思不给人家面子,再说自己还欲了解他们的情况呐。他便说:“只知道你们急于出货,只要保本就行,根本不考虑赚钱。可能与其他机构商议好换庄,一古脑地对倒给别人了。”

    刘耀泉忙问:“严总是否知道另家机构是谁?”严振明说:“目前还不清楚。”他反问刘耀泉说,“按理说接庄的是哪家机构刘总您应该知道,他们应该向您汇报。”

    姚义武见严振明这么问,为刘总担心。他自忖这问题有些棘手。若实话实说,则大失面子,下面不服,威望何在?若编个理由,又不知能否让对方满意。他不安地凝视着刘总,不知刘总有何高招回答这问题。

    刘耀泉却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红酒,尔后说:“古人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历来主张职权分明。下面的人办事,只要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就应有充分的自主权,可以不向我汇报。我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所以我也从不干涉他们的工作,因此他们换庄与人家对倒我就不得而知了。”

    刘耀泉这番话,博得众人的称赞。姚义武心中赞叹:刘总就是刘总,说话有水平。连严振明也暗道:若这姓刘的果真言如其人,倒是个管理人才,不可小觑。

    刘辉这时开口问:“刘总,你们是否资金发生问题,难以为继,或者是投资方向转移,才这么着急地抛筹码清场?”

    刘耀泉却说:“都不是,资金我们不缺,投资决策也没有变化。”说到这,他又止住不言了,抿口酒又夹筷菜,慢慢品尝,似乎在卖关子。姚义武认为刘总一定又有精辟的论点说出来的。

    刘辉有些耐不住了,又问:“既是这样,那你们为何不战自退,到手的鸭子还扔了,真让人费琢磨。”

    刘耀泉却说:“这事也让我费琢磨。说实话,这事本是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如今是信息时代,纸是包不住火的,就是不外扬家丑,家丑也会悄然外泄的。我们虽然是初会,但我认为诸位都是可坦诚相待之士,所以我也不在乎这会有损自己面子。向诸位摊摊家丑,再向诸位讨教些问题,商议些对策。”他这话说得既坦率又诚挚,令吴骞等人产生亲近感。连严振明也觉得这刘总是个人物,可能是个值得信赖和尊敬之人。严振明是个重诚信、讲义气,喜欢与君子交结之人。刘耀泉这番话,使他开始改变对刘的看法。而刘耀泉下面的一番坦率的语言,几乎让严振明认为刘耀泉是个真君子,是个可尊敬可结交的人。

    刘耀泉说:“说起来很惭愧。”他将公司发生的人事变动情况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吴骞等人。甚至将关总不交公章休假、沈强拒绝移交工作之事也都毫不隐瞒告诉了众人。

    他的这种坦率和对吴骞等人的信任,一下子缩短了与对方只是初识的距离。

    姚义武开始不理解刘耀泉为何全盘托出公司内部的矛盾,但看到对方诸人的脸部表情,他突然明白刘总的高招。现在对方与己方几乎成了朋友,相互信任,可以探讨以后的合作和对策。

    严振明也坦诚地将他们如何涉足051之事原原本本谈了出来。因为刘耀泉的一番坦率,令严振明对沈强产生恶感。在严振明的感觉和判断中,沈强是个不服从命令、不讲信义贪婪的小人。他觉得被沈强耍了一下,原来与自己谈妥的所谓转接盘口头协议,只是作为向另一方讨价还价的筹码,己方莫名其妙地被套进近五百万筹码。他感到愤怒,但此时不能发泄。这种被耍的愤怒刘辉也同样有,只有唐晔无动于衷。她虽然也为刘耀泉的坦诚所动,但她凭女性的直觉,隐隐感觉刘耀泉不像个君子。她还记得那晚的舞会,刘耀泉向她大献殷勤,跳舞时,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很不规矩。在走下舞池时,她发现刘耀泉所坐的地方还有小姐相陪。一个肆无忌惮追逐女人的人,很难被看做是个正人君子。她只是听别人说话,自己缄口不言,不表示任何观点,她这么默然坐着,在刘耀泉看来,更觉她的端庄贤淑。

    吴骞今晚的话也很少,他也只是在听,心中盘算如何与刘耀泉合作,如何利用刘耀泉。刘耀泉给他的印象不错,但他却也感觉刘耀泉还不够老练成熟,言语虽然坦率,但也有点做秀的味道夹在里面。

    刘辉忍不住对刘耀泉道:“刘总啊,这个姓沈的家伙胆大妄为,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刘耀泉却说:“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念与他同事一场,也就放他一马,算了。”

    姚义武是个迟钝之徒,他没意识到刘耀泉的故作大方的做秀之语,倒有些不满地说:“刘总,是不能放过他,他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使我们多么被动!算起来,间接损失也不少。这么一个损公肥私之徒,不对他绳之以法,实在难咽这口气。”

    刘辉对沈强也恨得牙痒痒的,他附和姚义武的话说:“姚总说的是,不能太便宜他。您宰相肚量,他还以为您懦弱可欺、奈何他不得。非得处置这小子一下,也好以儆效尤。”他说得解气,像是刚受过沈强的压迫才解脱似的。

    刘耀泉见刘辉如此说话,暗自得意。更表现出豁达,抿口酒说:“沈强确是没将我放在眼里,他这人让关总惯坏了,像个得宠的孩子,由着性子胡来,我们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再说,我是新官上任,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总不能一上任先烧自己的同事。再何况,我也担心此事弄大了还牵连关总,这就更不好说了。所以还得给人家一条生路,要不一上诉,非判他个几年。他毁了,他一家也毁了,这让人于心不忍。”刘耀泉这话说得颇带感情,令人觉得他宅心仁厚,颇富同情心。

    姚义武闹不明白刘耀泉的意思,还以为刘耀泉真的发起慈悲了。既如此,他也不敢再说。至于刘辉,还以为刘耀泉年轻而有气量,这是人家的内务事,既然人家老总不追究,自己也没必要瞎起哄,只得算了。

    吴骞在一旁观察刘耀泉说话的表情,却感觉到刘耀泉是在表演自己的豁达,而不是真的有那么仁慈的雅量。他虽然没见过沈强,但他认为沈强不是个不讲信用而又贪婪的小人,这一点他从姚义武身上可以得出反证。昨晚他已与姚义武接触过一次,他对姚义武的印象不佳,就是到现在,他对姚义武不佳的印象也没有丝毫改观。从一个人的喜好、用人的观点和方法来看刘耀泉,刘既重用姚义武此号人,那说明刘也绝非是正直,也不是敬业的企业家。昨晚他透些消息给姚义武,指望姚义武对沈强挤逼,因为他想用沈强。刚才刘耀泉那番坦诚的话,已将他的部下严振明等人说动了心。严振明及刘辉对沈强已表现出极大的厌恶。然而就是这样,他自己对沈强的印象依然如初。他认为刘耀泉虽然对沈强之事表示了宽容,但刘在心底下把沈强恨至入骨,刘肯定要报复沈强的。他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说,只是缓缓地品味着海鲜和美酒。

    严振明问刘耀泉:“刘总,既然你们的投资方向未变,资金也充足。沈强又将资金全部撤出股市。下一步您怎么打算?是否还要投资证券?”

    刘耀泉说:“这也真是我不得不考虑的事,资金少了犯愁,资金多了也犯愁。”

    刘辉却说:“资金不足肯定要犯愁,关键的时候,缺钱了,银行又不肯贷款,真要急死人的。资金多了,那好办,不想投资新项目,那有风险;又不愿存银行,存银行利息太低,没意思。倒不妨委托理财,定个最低的收益线。”

    刘耀泉说:“这是个好主意,不过风险也不小。万一理财者将资金理亏了,怎么办呢?”

    严振明心念一动,如果将刘耀泉公司的资金拆借来,也是很好的。因为吴老板也缺资金,总是不遗余力四下拆借,这叫借鸡生蛋,想法子说服刘耀泉。他认为吴骞也会打这主意,只是吴不便开口而已。他对刘耀泉说:“刘总说得没错,现在的世道,哪一项业务没风险。但一定要找一家有实力、信誉又好的合作伙伴,才会将风险降至最低。比如说委托理财吧,理亏了也是正常的。如果其实力雄厚,信誉又好,他赔了本也要承兑诺言。如果刘总有兴趣,我们不妨给您物色一家大机构。”严振明先不提自己公司,探探刘耀泉的意向。

    刘耀泉对此有些兴趣,他问严振明,一般最低的收益线是多少。严振明告诉他,大约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年收益率,当然这也要看周期和资金规模大小。

    刘耀泉说:“我知道,让我考虑考虑。若需要就找你们。”他又扫视一下众人说:“大家别光顾说话,忘了吃了。来来,唐小姐点的海味都很棒的。”他盛情催众人吃,又对唐晔说,“唐小姐,你吃得最少,是不是怕吃疼我啊?”

    唐晔只是莞尔一笑而已。刘辉却打趣说:“小唐,你这叫不吃白不吃,已经点上了菜,吃了他心疼,不吃更心疼。”

    唐晔微笑说:“好吧,算是‘逼上梁山’了,我就硬撑着吃吧。”说着她便去夹了块鱼。

    众人乐了,又天南海北扯一通。酒足饭饱后,姚义武让服务员来结账。刘耀泉又客气一番,说是怠慢了大家,刘辉用纸巾边擦嘴边说:“今晚是三大痛快,又三不痛快。”

    刘耀泉及众人俱是一怔,刘耀泉忙问:“此话怎讲?”

    刘辉笑着说:“三大痛快那是对我而言的。那就是:吃得痛快、喝得痛快、侃得痛快。”话说至此,他又打住了。姚义武忙问他三不痛快怎么回事。刘辉瞥瞥唐晔说:“三不痛快那是对咱们唐小姐而言的。”唐晔听了,不高兴地对刘辉说:“你要编排我?”刘耀泉一听与唐晔有关,忙催刘辉说下去。刘辉说:“要知咱们唐小姐又能歌、又善舞、又会玩的。这不,唱不痛快,舞不痛快,玩不痛快。”唐晔忙瞪他一眼说:“胡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刘耀泉知道他们还想唱歌跳舞,正中下怀,借机可邀唐晔一舞。顺便向她再献些殷勤、灌她些迷魂汤。他觉唐晔这女人真是个尤物,一笑一颦都别有风韵,他忙说:“走,下面就有舞厅,正好去玩玩。”

    刘辉却摇手说只是开个玩笑,又向唐晔道歉。姚义武忙热情邀请大家去下面玩,刘辉说:“太不好意思,今晚算了,要不变成借人家口,吵着要玩。这不太丢脸面吗?”

    吴骞这时却笑着说:“这样吧,刘总请客,我来买单。你们去玩,面子不就保住了。”

    刘辉说:“老板买单,那非得好好乐一乐,走……”

    唐晔却不想去,她说她累了,想回去休息。刘辉见状,忙劝唐晔去,还说:“咱们这五个大男人,只你一个女性,你再不去,光棍加光棍,一点色彩都没了,多扫两位老板的兴。”刘耀泉也盛情劝请她,还想听她一展美妙的歌喉,一睹她美妙的舞姿呢。唐晔不想去也就是不想与刘耀泉跳舞,因为她知道这姓刘的会缠上自己。

    严振明感觉到唐晔有些厌倦,说:“小唐真不想去,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吧。”

    刘耀泉又上前请唐晔:“唐小姐,就给大家一个面子吧,难得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你一走,真扫大家的兴。”

    吴骞也劝说唐晔:“累了,你就先坐在舞池下的吧座里喝喝咖啡或茶。等有精神了,再展示你的才华。”

    唐晔无奈,只得与众人一起去楼下舞厅。

    楼下舞厅规模不小,装潢得颇豪华气派。一进大门,只见一溜烟地坐着一排小姐,全是作为被挑选的舞伴。众人先找了个座位坐下,让服务员上些咖啡、茶及饮料。

    舞曲一响起,刘耀泉便邀请唐晔跳舞,唐晔推辞不了,只得与他一同上了舞池。姚义武与刘辉邀了边上坐排的小姐也去跳舞。吴骞与严振明说先喝些饮料,下一曲再跳。

    吴骞边喝着边与严振明闲聊。吴骞叮嘱严振明,想办法将刘耀泉的资金拆借过来,可以委托理财的方式与刘耀泉签合同。严振明问吴骞尺寸如何定,吴骞说年收益率最高不要超过百分之二十五,资金额度在五千万以上。他还对严振明说:“看来这刘总对小唐很感兴趣,让小唐多做做姓刘的工作。”严振明淡漠地说:“我明白。”他清楚所谓的多做姓刘的工作意味着什么,那是色相交易。他喜欢唐晔,虽然这几天他与唐晔那种感情关系结束了,至少也算是告一段落。他与唐晔相处一年多,真心喜欢她。他从未让唐晔干过任何色相交易之事,虽然现在与唐晔的关系有危机,但他也不愿让唐晔干此事。不过他在口头上并不准备反对吴老板的意见,因为吴骞的话很含蓄,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明确表示什么。他也不好反对。但他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若唐晔知道吴骞的用意,她很可能会辞职不干了。

    刘耀泉心神荡漾地搂着唐晔在跳舞。不停地小声贴近唐晔耳朵旁说着赞美的话,又说些如何爱慕思念她,托住她腰部的手又不规矩地抚摸起来。唐晔心中在冷笑。脸上毫无表情,她问刘耀泉:“你成家了吗?”刘耀泉点点头。她又问:“那你一定有妻子?”刘耀泉又点点头,他一下子未明白唐晔的用意。唐晔又说:“一个男子,有家庭和妻子,就不应该再去爱别的女人。”刘耀泉忙说:“唐小姐,你太漂亮了,对我吸引力太大了。”唐晔却说:“漂亮的女人有的是,在这舞厅里就有不少漂亮的女人,你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刘耀泉说:“那是逢场作戏。”唐晔说:“这就让我明白了,原来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奉承话,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我幼稚得很,差点把这当真的。”刘耀泉有些后悔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说这是说别人的。他这时突然有种意识,好像唐晔这女人也有些钟情自己,但她却不愿做情人而是要做妻子。当然这是他的自作多情,唐晔对他本不感兴趣,眼下更感厌恶,只是碍于礼节,不便表露而已。他想到自己的妻子,若妻子有这唐小姐一般的身材、一般的容颜该有多好。他有些感叹地说:“如果我的妻子能有你这么漂亮,我就天天守着她,哪儿也不去。”唐晔说:“儿子是自家的好,但老婆总是人家的漂亮,你还会不满足的。”

    一曲舞毕,唐晔回到自己坐位,喝了口饮料,便对吴骞说她头晕,想回家了。众人劝她不住,由她走了。严振明追出来要开车送她回去。唐晔不想要他送,严振明沉重地说:“不管怎样,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应该送你,要不我会很不好受的。”唐晔同意了,坐上严振明的车,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快到唐晔家时,严振明告诉她,吴骞想将刘耀泉公司的资金拆借过来,又说:“老板希望你多做些刘耀泉的工作。”唐晔警觉地问:“为什么要我去做他的工作?”严振明小声说:“吴老板认为那个姓刘的对你有好感。”唐晔心中一震,责问严振明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了?交际花?公关小姐?还是妓女?”严振明忙说:“没这么说,也不是我的意思。”唐晔愤怒地说:“你没说,也不是你的意思,但你同意了。”严振明说:“我根本没说什么,我想反对,但也没什么理由反对,吴老板又没明说什么。”

    正说着,严振明停了车,因为唐晔家到了。严振明还想解释什么,但唐晔开了车门,愤怒地顾自走了。车门猛然关上了,严振明叹口气,无奈地将车开了回去。

    唐晔走后,刘耀泉的舞兴也索然了,舞曲又响起,吴骞和刘辉找舞伴去跳舞,但刘耀泉没去,姚义武见刘耀泉不去跳舞,他也不敢去,陪着刘耀泉喝咖啡、闲谈。

    姚义武问刘耀泉,是否真想将资金让别人委托理财。刘耀泉阴阴地一笑说:“吴老板他们就动这种脑筋,最好我们将资金给他们理财。看来他们资金不足,想借鸡生蛋,蛋没生出,也许鸡倒被他们下锅煮汤喝了。我岂会这么傻?这些钱我们不会玩,要坐庄我还不会?关老头和沈强敢做,我为何不敢?难道水平还不及他们?”

    姚义武说:“我听你感兴趣委托理财,还问他们最低收益多少,我误以为你想将资金委托别人。”刘耀泉狡黠地一笑说:“那是迷惑他们的,顺便也了解一下行情。”他喝了口咖啡,扫一眼舞池,对姚义武说:“明日你将沈强移交的所有关于051股票的资料都给我送来。”姚义武问:“沈强的事就真算了?”刘耀泉瞪了姚义武一眼,说:“你真是黄鱼脑袋,这种场合,我能说要办他?让他们认为我们打击报复、心胸狭小?他们岂敢跟我们合作?”姚义武说:“我明白了。”他笑笑拍拍自己脑袋说:“我这脑袋里都是糨糊。”刘耀泉说:“日后多看多想,学着些。总经理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又抿一口咖啡,说:“沈强那小子,我绝不会轻饶他的。你认真查查,一有确凿证据,毫不客气地将他送检察院。手段不狠,你的威望就树不起来,你明白吗?”

    姚义武连连点头。他也恨沈强,真想借机整整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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