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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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耀泉升任总裁,原先满腹的得意,但关总未将印把子移交给他,他无法充分行使总裁的权力。而且他还必须呆在原先自己副总裁的办公室里,因为关总的总裁办公室门锁着,关总的物品还未搬走。虽然这门的钥匙,行政办有备件,但他不敢贸然启用。他得耐心地等几天,也许几周,不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急吼吼地登台就位,要表现出气度来。策略是不错,但他的心情却颇不舒畅,因为关总这种做法,似乎向下属们公开宣扬,他的退休是不情愿的,是被迫的。而且这行为也表示:他不愿配合继任者,更不要说是支持继任者呢。

    刘耀泉虽恼火,但也为之无奈。但他心里却有种仇恨,只要找到机会,他一定会向关总报复的。他暗自狠狠地说:“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我就不信,在这总裁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屁股能擦干净!让我逮着把柄,老家伙,看你不向我低头求饶?”

    印把子虽然没完全握在自己手里。但他也不能干等着不动作,那样公司可就群龙无首了。再说他也要显显威风,摆摆姿态,让下属承认他已是总裁了。

    他召集了一次中层干部会议,宣读了上面的委任。说明关总因年纪和身体原因,离职退休,待遇保持不变。由他刘耀泉继任总裁。

    一些中层干部心中纳闷,按说这种文件应由上面的领导或有关部门的领导宣读,而且关总也应到场才是。他们心中虽有疑惑,但谁也没开口问。因为众人多少有些惶惶然,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刘耀泉上台,他们的职位是否能保得住还难说,况且刘耀泉在副总职位上,对公司无任何建树。一些人对刘耀泉并不恭敬,如今刘耀泉大权在握,不知今后的路怎么走呢。

    这个会,刘耀泉开得是有些性急。他请上面领导出面,上面的领导认为等关总休假回来参加为妥,那时再宣读,也让关总表个态。那样的交接班显得有程序,更自然。刘耀泉认为工作不能等待,业务还得进行,上面认为他还是以副总的身份召集部门经理的业务会议为妥,刘耀泉也同意了。中层干部人到齐了,由他召集主持。但他感觉到,有些人对他的主持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似乎还欲等关总的到来,他突然觉得,有必要亮明身份,确立权威。他向来认为:除了学术界以外,威望都是与权力密不可分的。没有权力谈何威望,权力是威望的基础或根本,这是真理。就像俗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样的道理。所以权力和威望合二为一,便为权威。想当初,老一辈的革命者,享有多么崇高的威望,但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夺了权力,一个个都被批判得走投无路,在“革命的小将”面前,一个个成了跳梁小丑,不是工贼就是叛徒,或者是什么修正主义和反革命。虽然后来平反了,但这也是权力变幻的缘故。

    他知道关总在这公司享有很高的威望,自己难以望其项背,但他认为这也是关总的权力使然。自己获取了权力后,众人不服也得让他们服,不行的话,人事职务进行调整,换上自己的人。再者,找机会搞臭关总,打击不服自己的人的信仰,让他们无所适从,甚至可以在权压下,扭曲他们的性格,还怕他们不俯首贴耳称“臣”,所以开会伊始他说了本次会议的议程。头一桩便是传达上级的会议精神。

    传达完人事变动的精神后,他感觉众人情绪不一。大部分人表情无动于衷,少数人以犯疑的眼光瞅着自己。他心中暗自冷笑,嘴上却十分豁达大度。先肯定和赞扬了关总在位这些年的工作成绩,同时又肯定和赞扬这与大家的共同努力分不开的。随后又表示自己将一如既往执行关总年初制定的计划,希望中层干部的支持和配合。另外他又强调为适应市场竞争的需要,要有创新和开拓精神,不能因循守旧,更不能固步自封,强调学习的重要性。要将公司搞成能适应市场剧烈竞争,又能持续发展的长寿公司。

    他的口才极佳,新名词新概念层出不穷。讲得又头头是道,倒令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因为过去关总在时,从不务虚,一条一项讨论具体事务,不谈空对空的理论。他从没机会表现自己的口才,卖弄自己的知识。这次是头一回的机会,他自己讲得兴奋得意,思潮汹涌,滔滔不绝。听者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却又发现他丝毫未理论联系实际,本公司的具体业务丁点也未涉及。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不禁疑惑:这位刘总裁新官上任,这三把火不知他要点什么。

    会议开得刘耀泉得意和不满参半。他得意的是自己畅酣淋漓地演讲一通,不满的是会议开得像演独角戏,众人不愿开口多讲,与关总在时形成不小的反差。下午他又召集了部分员工开了个座谈会,以期了解“民情”,也显得“礼贤下士”,与群众沟通。但会议一样不理想,几乎没人自动发言,被指名发言。也支支吾吾地谈不出什么来,显然员工对他并不热情,更谈不上寄予什么厚望。

    对这会议他倒也并不指望得到些什么,对他来说,他开始主持工作了,也进入角色了。而不是像过去那么闲散,几乎什么具体工作也没负责。也正因为自己从未具体负责什么,因此他虽是公司的副总,却并不熟悉公司的业务,也无从建立自己的威信。对这一点,他一直怀恨关总,认为这是关总存心不让自己涉足,是不信任自己,甚至嫉妒自己,怕自己会挤走他,抢班夺权。刘耀泉想到此,不禁暗自冷笑,暗道:“就算老东西小心眼,要抢班夺权也一样这么做了。外行又怕啥,一样领导内行,这是传统。”

    他恨意沉沉,打个电话问姚义武,前一天他就吩咐姚义武去检察院咨询,想给关总和沈强捏造个罪名,送两人去检察院。就是没事,也要整理两人一下。以泄他们不配合反给自己难堪之恨。但他也不敢胡来,毕竟关总在这个系统干了几十年。人头很熟。虽说这次找了个理由,说他投资证券为自己谋私利,又提醒上面不可忘记“五十九岁”现象。上面也有疑惑,关总在投资证券对上下左右又秘而不宣,也得罪了一些人,故而不让他陷入“五十九岁”现象中去,也算是顾他的名节,避免他晚节不保。因此让他在五十八点九岁时提前退休。倒没想这老头倔强得很,临退前还给自己设障碍。他让姚义武亲自去检察院咨询,目的就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根据咨询的结果,再作打算。他心里清楚,若没有充分的证据就去搞关、沈,恐怕有问题。上面知道,一定也不高兴,会认为自己心胸狭窄,不给人出路,心狠手辣。这样的话,支持自己的人就少了。他顾忌这些,所以小心从事,只让姚义武去,并叮嘱他不得对别人谈及此事。

    姚义武一听是刘耀泉的电话,忙报告说他上午已经去过,回来就打电话找他汇报,但他在开会,他不便打搅。下午他又打电话,也是如此。他问刘耀泉,是否他立刻赶过来,当面汇报。刘耀泉说就在电话里说,自己等会儿还有事,姚义武将去咨询的情况向他汇报了。并说对方〖BF〗告诉他,若有书面的诉状,检察院会马上受理,派人调查。因为这么大的金额,作为挪用公款炒股谋私利,是个大案,院领导也会十分重视的。但最好有些证据,这样处理起来更方便。

    刘耀泉说:“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向外传。”他又问姚义武,沈强表现得怎么样,是配合还是设置障碍。

    姚义武说沈强今日未来上班,不知他在干什么。刘耀泉说:“看来他跟关老头串通好,存心与我们过不去。你明天找他谈谈,让他尽快移交工作。”姚义武知道沈强绝不会给他好脸色,但他也不对刘耀泉明说,反正到时候再收拾沈强,现在他先答应刘耀泉再说。

    刘耀泉与姚义武通完电话,仰在大班椅上沉思。他的思绪颇混乱,最后又想到女人身上。想到女人,首先显现在脑海中的,便是唐晔。唐晔给他的印象是充满性和艳的诱惑。他记起唐晔给他的手机号码,兴奋地给唐晔打电话,手指按在键上的感觉像是在弹拨唐晔腰肢的柔爽。然而唐晔谢绝了他的邀请,他有些失望,但并不沮丧,贸然邀人家,人家兴许真没空,况且这女子魅力非凡,追逐她的男人一定不少,那日在夜总会不就有个男人陪着她吗?他认为自己要比那男子优越得多,一定有希望将她占为己有。但他占有的目的也不过是玩玩这女人而已。绝不是从感情上着想的。既然那女人今日没空,那就等几日再向她献殷勤吧。他颇有自信,认为将这女子搞到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她一定会驯服得像只猫似的由他任意玩弄。

    郑老头和老伴在收市后回家去,虽然大盘今日回档下跌。051股票的价位更是一蹶不振。那么巨量的成交,但股价曲线却像晒干的蚯蚓一样干缩地躺在地上。然而郑老头与老伴这时却没有前段时间那么沮丧,反倒有些兴奋。他们庆幸自己在底部又抄了进去,至于郑老头被套的筹码两人倒不在乎了。因为老人们相信沈强的预言,被套的筹码一定会解套,而且还能赚几块,老伴的资金抄了底,那肯定大赚。他们将被套的黑暗当作睡觉的枕头,而将赚钱的光明想象为煮熟的草鸡。他们精神显得颇轻松,倒像在惨跌前逃了顶。老伴要去菜场买菜,老头也兴致盎然地陪她一起去。他还说今日要买些下酒的菜,他想喝瓶啤酒。

    女儿郑慧敏下班回家,见父母情绪颇佳,不像昨日那么低沉。她觉得奇怪,因为她从同事那得知今日大盘并不好,而且051股票跌得更惨。她颇纳闷,更是疑惑。不知父母高兴的是哪门子劲,她又有些担心,怕父母以苦作乐,看破红尘,她感到不安,问父母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母亲说没有。她又问那为何弄了那么多菜,像是庆祝什么似的?父母相视一笑,告诉她是提前庆祝,今日抄了底全部满仓,等候丰收。郑慧敏被父母的乐观情绪所感染,她说:“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沈先生的话,我给你们一万元。你们再买些051,多赚些。”母亲却摇头不同意,她不愿用女儿的钱。郑慧敏说:“妈,我的钱不就是你们的钱,干吗要分得那么清楚。”母亲却说:“你的大事还没办,少不得要花钱,你爹和我的钱够用了。”

    郑老头边喝酒边抽烟,怡然之乐,似乎真见到了大批的钞票,随风向他飘来。他听老伴和女儿的对话,突然说:“对,051既然赚,为何不多赚点。”他对老伴说,“明日再买些。就用慧敏的钱,赚了给她。”

    郑慧敏见父母情绪高昂,自然也十分高兴。也凑趣说些打气的话,因为她知道051一些内幕,知道051在换庄的事。但具体的情况却并不清楚,她也提醒父母要有耐心。父亲说:“那当然,一个股票要做上去,反反复复要经过漫长时间,我知道,有耐心的。”郑慧敏这才放心了。

    下午三时许,高宏兴在自己办公室审阅财务部已完成的上半年度财务报表。报表中的一些数据,令他高兴。半年的辛苦,都由这些报表反映出来。过不了多久,这些报表还将刊登在有关证券报上,汇报给社会上关心自己公司发展的投资者和消费者。还得着手开董事会,考虑给予股东回报的问题。至于公司的发展、项目投资的问题总是也要一并讨论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拎起话筒,里面传来的是董事长陈春明的声音。陈春明问了些公司的情况。高宏兴说:“上半年情况不错,完成了年度计划的百分之五十五以上,利润同比增长了六个百分点,估计下半年情况更好,同比增长百分之十三没问题。”高宏兴继续汇报些具体数据。

    陈春明听了汇报也十分兴奋,夸奖了高宏兴几句。让高宏兴尽快送一套报表给他。高宏兴说:“有几个数据再调整一下,明日一早派人给您送去。”陈春明说:“报表要准确,送给我之后,就不能再调整了,调整过的数据另给我一份说明。”高宏兴一口答应。

    陈春明这时口气却一转说:“老高啊,公司的经营情况良好,但为何股票在市场上的表现却不尽人意。今日又是大跌呢!为何会有这种不对应的反差?”

    高宏兴一怔,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他只得对陈春明说自己不清楚。陈春明说:“这不是个小事,是关系到公司的品牌和社会影响的大事。”他告诉高宏兴,说市里领导对此也很关心,因为整个市里,就这么一个公司上市。一定要经营好,也要在市场中树立良好的形象。不要让市场认为是“绩优垃圾股”,避而远之,影响配股价格。高宏兴心里一紧,忙说:“我明白,上午我们讨论过,正想办法改善这不利的情况。”

    陈春明说:“明白就好,但也要有具体的措施,有困难需要帮助,可以找我,也可以请市里领导支持。”

    通完电话,高宏兴突然意识到,自己公司的股价似乎比公司的经营都重要,特别在眼下的情况。一是职工内部股就要上市;二是明年的配股问题。好在上午陆城民与自己讨论过此事,心里有些准备,要不,一点谱都没有,干着急也没用。如今市里对此也颇关注,他更不能等闲视之,必须当头等大事来抓,否则对内对外都不好交待。

    他打电话让陆城民立刻来他办公室。陆城民一会儿便到了,见他一脸的凝重,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安地问他。高宏兴让他坐下,将陈春明的电话内容告诉他,他松口气说:“原来如此,好在咱们已有准备,正着手考虑如何解决。”他告诉高宏兴,徐国祥已与那机构联系上了,过两天对方派人来洽谈合作。高宏兴听了,感到欣慰,但他又有些疑惑,与机构合作?合作些什么?

    陆城民说:“机构坐庄操盘,总希望上市公司在消息面上给予配合。这样他们启动行情就轻松容易得多,成本也低;风险更小。听说机构坐庄,大都寻求上市公司配合,一般上市公司都愿意配合,因为这对他们也有益处。”陆城民说到此,却打住不说了。高宏兴正听得入神,见他打住了话头,忙催他说下去。陆城民却说:“我也是听说了一些,具体也不清楚,等对方上门洽谈,才会知道他们需要我们配合些什么。当然也要我们所能承受的。”高宏兴点点头,问:“让徐国祥再与对方联系一下,希望对方尽可能早些来谈。”他又对陆城民说:“你对股市还算感兴趣,多少了解一些,我却一窍不通。我们也要有些准备,要不人家给我们一个套子。我们还以为是顶礼帽,傻乎乎地往头上戴。你想办法给我找一个行家里手,给我们上上课,或咨询一下,给我们提提建议也好。”

    陆城民说:“一下子也许找不到能上课的专家。但找个人来咨询,问题不大。”他问高宏兴晚上有否安排。高宏兴说没安排。陆城民说:“我这就去联系,争取在今晚。”

    陆城民走后,高宏兴让秘书去给他买些有关证券方面的书来看看。他觉得他必须要在这方面充充电,要不让人家当白痴看待还是小事,被人耍了,有损公司的利益那可是要不得的大事。

    半个小时后,陆城民来了电话,说他约了一个证券公司的老总晚上一聚,在酒桌上可以问他问题,向他咨询。

    证券公司的那个总经理叫丁晓明,年纪很轻。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其实他只不过是个营业部的总经理而已。

    高宏兴有些失望,约上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又能谈些什么,但既然来了,总得要礼貌待人。不可让人家认为自己太拿大,不礼贤下士。不过谈了会儿,高宏兴便对丁晓明刮目相看了。丁晓明毕竟在证券界混了多年,既熟悉证券交易的各项规则,更了解操作股市的种种玄秘,一些趣闻听得高宏兴津津有味。而一些惊心动魄的事件又让他听得目瞪口呆。种种的内幕交易更使他感到自己太孤陋寡闻。

    问及上市公司如何与庄家配合之事。丁晓明说:“据我所知,大致有三种。一是资金面的配合;二是消息面的配合;三是政策面的配合。”他又向高宏兴解释这三类配合的具体内容。资金面的配合也可分两种:一是直接的资金配合;二是间接的资金配合。所谓直接的资金配合。就是上市公司拿出部分资金,以委托理财方式,或其他的方式交给机构操作,谈妥资金增值的保底数。因为是配合坐庄,这个增值的保底数一般都要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对上市公司诱惑很大。间接的资金配合主要是充当担保或中介向第三者借贷。机构坐庄操作成功后,机构再通过种种方式给上市公司回报。消息配合方面也可分两种:一是负面消息配合;二是正面消息配合。负面消息配合,主要是机构在未完成吸筹,希望打压盘子,震出筹码来。这时可以放出些坏消息来,诸如法律纠纷,发生事故和灾祸或项目变更等等。让投资者丧失信心,抛出所持筹码。正面消息配合,是机构在完成吸筹后,处于拉升或出货阶段,希望其他投资者接盘子。让人认定这家公司前途明朗,具有中长线投资价值,眼下的价位虽然高出启动前的一半甚至一倍以上,但仍具有大幅升值的空间。为引诱不明真相的投资者追入,这时就需要正面的消息来配合。诸如该公司利润有望大幅增长,或正投资一个极有前景的项目,来年的利润增长会让人惊讶。但最具诱惑力和实质性的正面消息则是:大幅度送红股。或十送五,或十送八,甚至十送十。够刺激,这价位一摊薄,就不高了。再做个假象,机构庄家摆出副填权的架式,那想象力和诱惑力更大,追高者杀入,机构庄家自然可轻松地出货,凯旋而归了。当然所得利润肯定要分一部分给上市公司的。这样又促使上市公司该年度利润果真大幅提高,也算没有欺骗不明真相的投资者。至于政策面的配合,也可分为两种:一是当地政府的支持和扶植,另一是企业本身的政策。当地政府的支持和扶植,主要体现在税收政策、财政政策和政府项目政策以及对该企业的体制及股权结构改变的政策。企业方面的政策,主要表现在经营定位的改变,包括重组、兼并、收购等。政策面的配合从其公布的形式来看,也可归纳在消息面的配合中。丁晓明说得眉飞色舞,却把高宏兴听得惊诧莫名,疑窦也越来越多。几乎结成了团,塞在他胸中,闷闷的。最后他忍不住问:“这么干岂不是操纵股价,欺诈投资者,违反公平交易的准则吗?”丁晓明却笑道:“市场上,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您看看报纸刊物,有关的文章,少不了说某某股票是强庄股。某某是庄家建仓或出逃。什么是庄家?庄家不就意味着赌博?在操纵股价?又有谁管呢?毕竟证券市场连个证券法都没出台呢。”

    高宏兴黯然无语。陆城民知道高宏兴听了是既惊讶又惶然,若自家公司与庄家配合,定然少不了也是这般欺诈做法。对高宏兴来说:这是违反国家的规定,也违背自己奉行的原则。高宏兴从不违反法律法规,也不玩弄任何欺诈把戏。他只是兢兢业业经营自己公司,努力使公司的业绩让上级和股东满意。陆城民作为他的助手,清楚这些,也敬佩他的人品。但陆城民毕竟年纪较轻,对新事物容易接受,自从自己公司上市后,他对资本市场十分感兴趣。为真切了解证券,他也开始炒炒股票,虽然资金较少,但确实让他懂得些证券知识。他的账户就开在丁晓明营业部,有闲空时也与丁晓明侃侃股票。他从丁晓明那也听了不少的炒股、坐庄轶闻趣事。丁晓明知道他是051公司的副总,曾问他,是否与哪家机构合作。他说没有,丁晓明不信,认为他不愿告诉自己。但观察走势和历次报表,却看不出庄家肆意炒作的痕迹。

    丁晓明相信了他的话,却又惋惜,认为完全可联合一家机构操作一下,这于公司于个人都有好处。还提醒他,051的职工内部股上市和配股问题。这真激励了他,看着自己公司的股价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天天向下,忍不住去找高总,希望想办法把股价搞上去。丁晓明曾与他说过,愿意为他们去联系机构庄家。还嘲讽说:“你们这股票,几乎成了‘绩优垃圾股’了,股民们都敬而远之,谁买谁吃套,害了不少人哪。”这番话对陆城民刺激不小。他自己也在玩些股票,对一些所谓的强庄股体会颇深,对质次高价股也理解,惟独却不明白为何会出现“绩优垃圾股”的现象。他为此讨教过丁晓明。丁晓明说:“这些绩优企业牛得很,不愿配合庄家,庄家也不愿理睬他们,股价自然做不上去。这很正常,也是我们国家股市独特的现象。”陆城民听了,既惊讶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虽然他认为这种状况肯定会改观,但在改观前这是无可奈何的现象。丁晓明说的关于他们企业的内部职工股上市和配股问题确让他警觉。也有职工向他打听内部股在这种价格上市怎么办,甚至也有不少抱怨,说领导无能,让自己员工吃药,分配认购的内部股不但不能赚钱,说不定还要被套、赔钱。他听了焦急又难受,琢磨着如何办。这几天,051的股价更是不像话,一路走熊,让人更是心寒。市场却又有谣言飞传,说他们企业出了大问题,不行了。他以前曾暗示过高总几次,见高总并不把此事当回事。他也就算了,这次他一着急,就与高总认真一谈,让他欣慰的是,高总已意识此事的严重性,认真对待起来。他认为一旦高总真想办这事,这事的成功就大有希望。不过此时高宏兴却让丁晓明介绍得有些彷徨起来。

    陆城民欲打消高宏兴的顾虑,忙说:“其实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明显犯规,谁也不会管的。再说操作得谨慎些,公司的效益真正做上去,成为真正的高价绩优股,这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高宏兴最终颇为感叹地说:“真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话让陆城民欣喜,他觉得高总总算“茅塞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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