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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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于和平的汽车来到甘梅梅的楼前时,在路灯之下,他们看到甘梅梅的男友阿华正背个书包愤怒地站在那里。

    七点多醒来,他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双纤细的手指。那双噙满了泪水的眼睛。那个走过来时样子恶狠狠的男朋友和他说的那些酸溜溜的话。苏永康是怎么唱的?爱一个人好难呀。和很多上班族的人有着不少相似之处,于和平的生活也常常是这样的,不管头天晚上的夜生活过得多么的丰富或多么的无聊,也不管第二天一早起来,坐在床上如何感慨,如何惆怅,但最终很多思想还是得回到那些程式化的业务工作上来。有时候,是半脑子的业务半脑袋的感慨,但更多的早上,满脑子纠缠的是那些到了单位之后必须做的那些事情。

    八点半不到于和平的车就停在了营业部的门前。想起昨天和何大冰通过的一个电话,他一进到营业部路,就拐到马力杰的办公室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那个叫小习的人正在电话上和人讲着什么,见他进来之后,马上把电话给挂上了。

    于和平以为小习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就以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什么情话呀,一直也说不完。讲到办公室里来了?”

    小习赶紧纠正着说:“不是,我是在和一个律师说话呢?”

    “律师,什么律师?”

    “那天在咱们营业部里碰到的一个,他说有什么开户的事情要咨询,后来还特意请我吃饭。聊起来,他说咱们营业部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他都可以为我们免费咨询。”

    “这个律师是不是姓宁呀?”

    “对,”小伙子点点头:“人挺热心的。”

    于和平笑了笑说:“他可不是免费地为我们营业部做法律咨询,事实上,他是想和我们打官司。”

    小伙子吃惊地看着于和平,于和平拍了小伙子的肩膀说:“和他打交道小心着点吧。他在我这里已经咨询过好几次了。”

    小伙子有点不相信地说:“领导,你是在开玩笑吧。”

    于和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静下去了,他问小习道:“上次和你们说的那个去数码社区做客户教育的事情,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做了一整套的幻灯片。现在压在马经理那里,他说他再修改一下。您这两天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给您汇报一次。”

    于和平想了想说:“明天吧。对了,你要是看见马力杰来了的话,你让他找我一趟。”

    接着他来到了营业部的办公室,见到老刘正在整理东西,他问道:“老刘,刚才我去找小马,他不在。有点事情想和你们说,等小马来了之后,你也可以和他说。”

    “什么事情?”老刘停住手里的工作。

    “是这样的,我想今天下午收市之后,咱们营业部准备搞一个对客户服务的专场讲演。我请了一个理财大师,给我们讲讲课,讲些投资理念,开导开导大家。

    不过,听众仅限于大户,地点可以在大会议室里。中午之前贴出通知来。另外,你再安排一下车子,负责接送一下他。”

    “什么人呀?这么隆重。”老刘问。

    于和平回答说:“讲课的人是一位在大学里兼职的教授。目前专职在家里替人炒股票,理财。他的投资理念与投资方式极为独特,非常人所能比呀。”

    “非常人所能比?”

    于和平笑着说:“他过去在中国股市里赚到过不少的钱,现在他又转移到美国去投资股票,一年百分之二百的收益率。你说这是一般投资者能比的吗?”

    百分之二百!?老刘的舌头差点没有伸出来。

    飞天股份几天来,一直在不停顿的成长,成为总体来讲比较平静的市场之中的一朵独秀。市场之中到处谣传着庄家第一阶段的目标是十块向上。很多大网站上面的留言板和论坛上,出现了一大堆从拉登来也到探雷器之类的绰号各异风格不同的贴子,尽管有一些人提出了这可能又是一个以假重组为诱饵的陷井,但多数的贴子,还是劝告大家,下边的脚往前走的同时,但上边的头还得向后看,随时准备撒丫子就开溜。中国的股票什么都说不准,但只有一点说的准,来股市寻宝的人到头来发现的这里到处藏着的不是钻石而是地雷。由于股价是从五元多开始发动的,在一般投资者眼中,这只股票在几年前的一次十送三转增一之后并不没有出现企业期望出现的填权,相反股价一路贴权向下,几年来,股价一直在底部徘徊着,持有者的成本彼此相差不多,跟着往上做的话,基本上还不能算高位接盘的那一类股票。不过,经过几年来残酷的洗礼之后,特别是经过市场那略带苦涩的教育之后,众多的投资者胆子越来越小了,或者说是,他们的判断越来越精明了。与头些年的那些投资者所受到的诱惑不大相同的是,现在投资者,到书店和街边买那些指导投资股票的书刊,大多数的书刊都是在教育投资者如何避免风险,如何控制自己的贪婪,如何更聪明地与大资金、大机构、大庄家周旋。机构和庄家在二级市场上进入一只上市企业后,通常没有百分之五十的获利盘是不会走的。也有那种黑黑的想拉几倍的庄,那就更需要无数的资金在下边撑着。很多书刊恰恰就是利用这一规律教育散户们如何识别庄家的意图,看穿他们的技俩,他想拉百分之五十,咱们就中间吃一段,有百分之十五的收益转身就走,毕竟是落袋为安了,然后躲在一边,看着控盘之后的庄家自己拉自己玩。没有人去追它,没有人去接它,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去救庄家,气死那些庄家,让它们自己悬在高空之中,自己逗自己玩。再等着哪天,做庄的人劲用光了,资金链断了或是被监管机构给查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再从高处,一头栽下来。到那时候咱们散户是一起鼓掌看庄家的笑话呢,还是等股价一路跌到跌无可跌的境地时,再瞅准机会在底部捞一小把那就取决于当时个人的兴致了。在这种没有什么特大利好的大背景之下做庄,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很多大资金在市场里玩起来是很痛苦的,做庄的成本越来越高,做庄意图也越来越难以实现了,在多数的情形之下,很多那些憋着坏想害人的庄家其结果常常是把自己给害了。相比之下,设计炒飞天股份这个局的一些操作手法还不太一样。这种以外资介入进行重组为题材的,与企业互相配合为手段的庄家具有明显的过江龙似的短庄的特征。企业未来业绩的提升有一定的想象力,随着外资将良性资产进行实质性的注入,就有可能真正地实现企业本身、广大投资者与前来整合企业的操作者几方的多赢的局面。很多论坛上,是这样分析的。广东的一家证券公司的研究部先是在自己内部的网站上,转贴了几个已经有几家大机构明显介入了飞天的消息,之后通过这家遍布在全国的各地的管理总总与营业部等分支机构的进一步传播,很快地在市场的各个角落里,出现了许多专门分析这几天在市场之中特别抢眼的飞天股份的深层报道和分析文章。在这些众多的分析与报导的文章之中,确实也有不少,从法律的角度来探讨外资在目前这个阶段进入到飞天这种企业之中,确实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政策障碍的。更有几个贴子明确地劝告大家,一定要小心这只股票,做这只股票的庄在历史上从来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角色,从银广夏到中科创业,都是扮演着一只大老鼠的角色。更有一则消息公然地揭露说,据非常可靠的说法是,鉴于飞天股份本身总是太多,外资介入其中的成本太高,有关方面已经决定不再就未来的合作展开进一步的工作了。

    然而,在这个消息漫天乱飞、信息接近爆炸、欲望极其浮燥、诚信几乎为未零的时代里,有几个投资者有耐心去仔细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财富的?多数的投资者都怀着类似的某种期待,财富最好能够从天上飞下来。一些可能是真实的消息,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更新的好消息给覆盖和掩没了。谁知道什么是真假,又有多少人去管这些真假。飞天股份就是在这种诚信、消息、欲望和信息的烘托之下,今天上午一开盘,又拉了一个停板,只有十一点刚过,出现过几笔大手的抛单,但随后又被蜂拥而至的买单给封死了,一直到十一点半为止,市场之中再也没有没有任何一股力量能把停板给打开。空方正在被彻底地压死。大家都在互相问着同样一个问题,你的仓位里有飞天股份吗?

    “飞天?我可是满仓呀。”朱福根碰了一下老苏伸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后,冲着几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人说:“我是谁呀?”

    老苏媚笑着:“说实在的,在做股票方面,我还真就佩服你老朱一个人。你长着一双什么眼睛呀。”

    朱福根脸喝得已经有些微红了:“我的眼睛准不准?嗯。不过呢,做完这一把之后,我也打算退出江湖了。我太太身体不太好,不能让她总是为了我操心。所以我这次做完了这只飞天之后,我准备就洗手不干了。拿出钱来,一是给老伴治病用,昨天我已经和她住的那个医院的一个主刀大夫说了,让他们下个星期安排手术,完了,等我太太把身体养好之后,我们两个人就结伴去欧洲旅游去。”

    老苏在一边说:“真是,多幸福呀。我真是没有你们的福气呀。来,为了老哥和嫂子的幸福,干杯。”

    朱福根推开老苏的手说:“不行,不能再喝了。下午还要看盘呢?”

    老苏说:“唉呀,还看什么盘呀?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解盘。我敢打赌,收市之前,飞天肯定还是被封得死死的。飞天未来不连着封三个涨板,我,我都不姓苏。来,喝,喝。”见状,众人纷纷举杯,祝辞只有一个:为了老朱的慧眼。

    几乎就是在收市的同时,两个态度严肃的人,不请而入地来到了司马聪的电脑部。

    “你好。”一个年龄大一点的人,一边拿出一份介绍信,一边说:“我们是中国证监会上海证管办的。”

    司马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说:“有什么事情吗?”

    证管办的人说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获得你们的配合,请将你们营业部过去一段时候以来,所有在你们营业部里有关买卖飞天股份的交易记录给我们打一份出来。”

    一个脸上长小青春痘的小伙子说:“另外,请你们用EXECL文件再把你们营业部所有与飞天股份有关的买卖情况,以磁盘的形式给我们做一份电子文档。”

    司马聪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说:“对不起,只是让我看一看你们的介绍信什么的,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就是证管办的呢?”

    年龄大一点的官员从挂在自己的脖子里拿出一个贴着相片的证件说:“那好办,一个选择是你现在马上给你们永宏证券的老总,打个电话。你说,我要和他说话;再一个你看见我的名字了吧?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到我们上海证管办市场监察部去,你去了解一下,我们为什么现在会站在你们这里。”

    司马聪看了一眼那个牌子,那上边分明写着,上海证管办监察部一个副处长。

    他赶紧说:“你们为什么不先找我们营业部老总去呢,让他向我交待一下。”

    副处长盯着司马聪看了一会,直到相信把他看毛了,才一字一顿地说:“我想,你心里也许知道我们为什么首先直接来到你们的电脑部的原因。这样吧。”

    副处长回头看了看那个年轻一点的人,说:“你现在先在这里盯着,把今天以前的所有记录全都打出一份来,并存盘一份,等今天晚些时候,交易所的清算数据过来,再做个补充,不过我想今天一天,也就是上午有几分钟涨停板被打开过。”

    司马聪说:“要不你们现在先和我们的领导谈一谈。”接着他回头冲着电脑部的那个年轻人说:“你先在这里帮助他们调一下过去的交易记录。”

    那个副处长用一种严厉的口气说:“注意,是所有的与飞天股份有关的交易记录。所有的。”然后,他回过头来对司马聪说:“走吧,让我去跟你们的老总解释一下去。”

    在司马聪的陪同之下,副处长在各办公室找了一圈之后,才知道于和平不在,说是和综合部的老刘去接一个什么下午给大户讲课的老师去了。

    许亮在家。于是,副处长来到了许亮的办公室里。寒喧过后,副长处说明来意。许亮的脸一下子有点发绿了。

    “事实上,对操纵飞天股份的事情,我们注意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我们就是来取证来了。”副处长说道。

    “可我们对这些庄家的事情真的不是很清楚。”许亮解释道。

    副处长又把那个无声而威严的目光长久地盯了一会儿许亮,然后小声地说:“你真天真地以为,一个做庄的机构把一个主庄放在你们营业部,而你们营业部对此一无所知吗?你们真的以为我们证管机构的人都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许亮一下子呆住了。他突然拖着一种哭腔说道:“这件事,说实在的,其中的很多情况,我还真的不是非常清楚。我们营业部主要负责的人,现在出去了,一会儿他回来后,你还是多问问他吧,可能他与做这个庄的人情况更熟悉一些。”

    听到这里,司马聪狠狠地瞪了许亮一眼。

    许亮假装没有看见似的对着副处长说:“我先出去上一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要不,司马,你先给处长倒点水喝。”说着,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许亮一进厕所的门,就坐在了大便的隔间里,一边把门锁上,一边开始拨着钱总的电话。

    响了好几下之后,那边传来钱总压得很低的声音:“小许吧。我正在开会呢,你能不能过一会儿再打来?”

    “证监会的人来我们营业部里调查飞天的情况了。”

    “什么?”那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小了起来:“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打过来。”不到半分钟,钱总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在许亮的手机上显示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亮刚想说,突然听见有人进到厕所里小便。他正在犹豫着,就听见话筒里传来钱总着急的声音:“说话呀,你到是。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许亮把声音压得极低地说:“我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些证监会的人,现在到底在哪呀?”

    正站在外边上厕所的马力杰突然回过头来用一种调侃的声音高声地说:“许总,你亲自来上厕所了?”接着按下了小便池的冲水开关:哗-。

    许亮的电话筒里突然传来了钱总骂声:“你不会是在拉屎吧?你到是放个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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