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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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的一个电话让于和平再次陷入了一种极其紧张的状态里。上午老刘和下边的人先是写了一个通知,并复印了很多份。一份儿贴在大户工作区的门口,一张贴在乒乓球室里,剩下的夹在通过电脑制作的关于大户室中午领取工作餐的登记表里直接送到了每间大户室里。送出午餐登记表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打来了电话:怎么着,你们营业部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吧?不至于吧?我说,你们抠门是不是也过分了点,下午收市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停电拉闸,现在又卡起中午的工作餐了。明天会不会发通知连我们下单用的电脑都要收电费吧。

    张志刚在电话里骂得最凶:你们营业部还想不想开下去了?有她妈你们这么干事儿的吗?不就昨天我们多吃了你们的两盒盒饭吗?再说昨天是他妈的那个姓陈的那小子捣的乱,现在你们竟冲着我们来了!你们这帮混蛋要还是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就摸着自己胸口自己说说,从三年多前,张楚夫跪在地下给我们拉进来之后,我们他妈的给你们营业部打出多少交易量,给你们挣了多少佣金呀。现在到好,换一个什么狗屁领导,马上就换出这副嘴脸来,让我们填什么午餐登记表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再让我们填一份上你们厕所用了多少水冲大小便的水量统计表呢?实话告诉你们吧,从前几天我被送进派出所之后,我他妈的就想从你们他妈的永宏搬出去了!我不跟你们开什么玩笑,我告诉你们,等我把手里的货给清干净了,我他妈的一分钟也不多在你们永宏呆着了。我有神经病呀,我在你们这里开户做股票养着你们,现在连中午吃几个盒饭也要我们填表了?我现在把话扔在这里,我还就不信,凭着我们手里这么大的资金量,把户开到别的公司营业部去,我们吃盒饭时,他们敢让我们填什么表?张楚夫他小子最清楚,多少资金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我在这里也不是吓唬你们,你看我走了之后这个营业部里会有多少资金跟着我们一起走。你们信不信!你一定要把我说的话传给你们那个什么狗屁的新领导。听见没有!

    于和平听到这里,头皮直麻。老刘在那边端着电话,等着他的指示。于和平的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之中,几乎没有思维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忧郁地说:“老刘,这件事情,你让我再想想,反正已经出现这种事情了。我们下午再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他把电话放下之后,抑身躺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头脑一片混乱。盒饭呀盒饭,不都是因为想节省费用吗?怎么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难道我们真的是因小失大了吗?难道我真的是领导无力吗?难道一个多星期下来,事实证明我真的干不了营业部这摊活吗?真见鬼,当时,领导分配我来这家营业部时我为什么任何条件都没有讲地就接受了领导的安排的呢?难道这里真像是第一天见到小甘时,她形容的大烂坑吗?

    小甘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早上经过财务部时,好像即没有看到玫瑰花,也没有看到她的人影。昨天晚上,我们都说了一些什么呀?好像我是谈我的书,我的管理。而她呢?她都说了一些什么呢?她走的时候,为什么低着头?她为什么躲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为什么那么亮,那么的美呀?昨天晚上她走了之后,为什么电脑的屏幕上全部都是她的眼睛呢?这个奇女子怎么会知道三百六十度的考评呢?她的外表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可她脑子里怎么装了这么多的东西呢?真想把她的脑子挖开来,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些什么。真想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看看她……于和平,好你个于和平!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却在想着这些东西!!可耻!怎么办,怎么办?客户,不会在自己上任不到一个月里全部都走光吧?永宏证券公司为了提倡并做好全员经纪拉客户的工作,在资产管理部的时候就知道,每个月在公司内部网的系统里公布一次业绩排行榜和工作表扬榜。业绩排列榜是把分布在全国十几个省市里所有几十家营业部每个月拉进多少二十万元以上的客户拉个清单,按照拉进来的客户数目以及拉进来的资金,从大到小从多到少地做两项排名。前两个月,每当他在公司内部网上看到一些营业部什么客户和资金也没有拉进来,吃着零蛋的业绩时,他的内心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样做是不是也太残酷了点。真没有想到,现在这种情形竟然轮到自己的头上来了。更可怕的是,随着自己来到这家营业部,非旦没有把更多的客户给留住,而且还出现了大量的流失。还算好,如果总公司经纪总部每个月不但把每个月新拉进来的客户做个排名,再做一个各营业部客户流失的排行榜的话,那我们中北路营业部…于和平不敢想了。那将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呀?生活呵,为什么这么重呀?你难道要压死我吗?还有家里的事情也是一团的乱麻呵。表面上看,似乎事情都是自玉洁去了香港之后开始发生变化的,可问题的实质是什么呢?自己如果真的象很多年龄比自己小,但却已经在浦东和浦西,甚至在北京都已经买下几套宅子的成功人士的话,玉洁会走吗?自己是不是真的象玉洁说的那样,除了会想点不着边际的事情之外什么也做不好?还有佳佳,她怎么办?受母亲的影响,有一天那个在香港长大的女孩子谈起她的那个在上海做事情的父亲来,鼻子先轻轻地吭一下,然后是一幅不屑于谈论地说:“我爸爸,算了,别提他了。”然后顾左右而言其他了。佳佳,我最爱的佳佳,我现在已经快是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真的会被玉洁的爸爸妈妈你的外公外婆领走吗?可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你跟他们走呢?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陷进生命的低谷里去了吗?在这种状态之下,我真的有信心有能力把事情做好吗?客户都走了,那我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呢?我还好意思继续坐在这里吗?

    面前的电话响了起来。一声,两声。谁来的?钱总?也许我真的别在这里挺着了,也许我真的应该向钱总低下头来,用一种坦诚的态度向周围承认,包括那个总是眯着眼睛斜看着自己的人,承认说,可能我是不行。可能我真的很失败,确实是到了以自知之明的态度让贤的时候了。电话铃继续执着地在桌子上响着。于和平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把电话拿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了那个让他非常讨厌的律师的声音:“是于总吗?我是宁律师呀。”

    他没有吱声,他的那个还沉浸在深渊里的脑袋此刻还没有浮回思维的水面上来呢。

    宁律师的声音说得很慢,但很清楚:“我的当事人在经过很久的考虑之后,他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答应除了保留他这间工作室之外,是准备再另外地给他一间大户室吗?”

    于和平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你说什么?我们答应过什么?”

    宁律师又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营业部曾经答应过我的当事人,说你们准备再给他们提供一间大户室的。”

    “是的。但有个前提。”于和平的头脑开始清晰起来了。

    “是的,是有个前提,”宁律师说:“我的当事人,希望通过我向你表示,我们可以接受你们的前提,但你们营业部方面必须在未来三天之内,给我们安排好另外一间大户室。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可以考虑不动了。”

    于和平突然从椅子上直直地坐了起来,他拿着电话的手有点颤抖地问:“陈总是这么说的吗?他是当真的?”

    “我的当事人怎么可能象你们营业部这样的缺少诚信呢?”

    危机就这么过去了?!危机难道就真的这么过去了?不是这个律师在逗我玩儿呢吧。

    于和平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明确地强调说:“你是说陈总答应,不再逼着我们要换到那间最好的大户室里去了吗?”

    “听着,于总,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方面也是有着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你们营业部承诺的再给我们一间工房室。”

    “没有问题!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再给你们两间也没有问题!宁律师,你一定代我向陈总表示感谢。不,不,我现在马上亲自去陈总那里,亲自表示我们营业部最真诚的感谢。”

    于和平没有等律师把话说完,挂上电话后,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朱福根站在医院对面街上的公用电话亭顽强地拨着电话。外甥小松的电话先是没有开机。开机之后,又没有人接。再打,后来干脆手机关了。也许是这个公用电话号码小松已经太熟悉了,这几天来,从这个号码打来的电话全部全是让小松哭笑不得的询问。朱福根毫不气馁地从身上背着的那个书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来,书包是八十年代一次到黄山开会时会议上发的,包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他沾着口水翻着笔记本,很快地找到了小松办公室的电话。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问道:“你好,请问您找哪位?”

    一分钟之后,小松接起了转到他那里的那个电话,一听声音,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的主仓是在永宏证券中北路的营业部。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认识那个营业里的任何人。你知道一个营业部,加上保安多少人吗?二十来个,现在这行情之下,很多的营业部把人栽得只剩下十几个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那里的人呢。再说了,即使是在那里开户,也未必和客户服务部的人有多少交情呀。不是不帮你的忙,我也只能通过其他的朋友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你干吗非要见他们陈总呀?你见了他又有什么用呀?他能什么话都告诉你吗?我知道,这是你一生之中最后的一次了,我知道,可即使这样,你也不能这么干事儿呀。不是,这也太荒唐了。我哪知道他的手机呀?你真是。好了,好了,姑父,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他们兴诚顾问公司的电话吧,你去问问他们吧。不告诉你?他们当然可能不告诉你了。那我就再给你出个招,你打个电话问到他们永宏证券,就说你是一个客户,想在他们中北路营业部开户,之后,你就打到他们营业部的总机去问吧。你就跟他们编个理由就是有急事,要找他们陈总。开玩笑,你怎么那么死性呀,那理由不是一大把的,你自己编呀!没准,你就真的能够找到他了。唉,可有一点,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地问他,千万别把我们之间的事情给露出去呀。好了,好了,这些天,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好吗,求求你了,姑父。

    “这小子。”朱福根嘟囔了一声之后,放下电话。接着,他又骑上车飞快地向家里骑去。当骑得满头大汗的朱福根爬上来楼来出现在老苏的面前时,老苏正在和老伴坐在电视机前有点无聊地看着早上的节目。朱福根和老苏两口子稍事寒喧之后,就把老苏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口气神秘地小声问道:“老苏,你想不想赚一笔钱?”

    老苏眨了眨眼睛说:“如果我说不想的话,别人会以为我们两个里一定谁有毛病了。”

    朱福根四下里看了看,周围除了铁丝上挂着老苏两口子的衣物,另有几盆绿色植物之外,别无他人。于是他开始用一种语重心长地口气说道:“老苏呀,也是该我发一次了。前些时候,我得到了一个非常确切的消息,有一家上市公司准备进行实质性的重组,于是我就把其他的股票全部都割肉清了出来,前两天全部都进到这家公司里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全都长上去了。”

    一番话,说的老苏热血沸腾的:“老朱啊,我不得不承认,在妙股方面,你真的是比我强多了。”

    朱福根被人一吹,马上是一副极为得意的表情:“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赚一把呀?”

    老苏有点狐疑地问道:“可我第一需要知道这是一只什么样的股票,以往这家上市公司的表现,第二呢,我也得知道这只股票近来在市场上的变化,目前处于一种什么位置上?”

    朱福根拍了拍老苏的肩膀说:“很好,我很喜欢你这种态度,投资么,毕竟需要一种科学和严谨的态度。不过,我把这么好的事情告诉你,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感谢我呢?”

    “咱们两个人,谁跟谁呀?你说,你都有什么条件吧?”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买入到这只股票去,我们一起赚一笔,但我目前手中的钱数量还不够大。你知道,我过去在其他的股票上前后也赔过一些,所以这次操作,我想把投资的力度加大一些。”

    “行了,老朱,你也别和我绕弯子了,你想和我借多少钱吧?”

    朱福根拍了一下老苏的肩膀说:“行啊你,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子了。”

    老苏笑道:“要不你这急匆匆地来找我,就说不过去了。”

    朱福根伸出五个指头来,翻了一翻。

    “十万?”

    朱福根点了点头。

    “这太多了,这么大的数量,我可能还得和老伴商量商量。”

    “那,八万吧。要是再少了就没有太大意义了。”朱福根的声音又变得小了起来:“时间么,顶多三个月。等从股市里打个滚出来之后,马上把钱加上活期存款的利息还给你。”

    “活期存款?”

    “那就按三个月定期吧。”

    老苏笑了笑说:“三个月能有多少呀。不过,话说回来,关键的关键还是本金的安全,至于说利息多点少点,只要合理的话,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有一点,你和我两个人得有个默契,如果有一天我的老伴问起这借钱的事情来,我们的口径必须一致,那就是这笔钱是用来给你夫人治病用的,或者是个什么类似的理由。千万不能向她说是炒股用的。”

    “这一点,你就放心吧,老哥我还不会蠢到那个份上。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朱福根四下里看了看,问道:“咱们还是来看一看那只股票今天的表现吧。你的电脑在什么地方?”

    “可我这里看不到钱龙呀?”

    朱福根说:“有钱龙最好,没有它,就炒不了股了?上和讯即时行情或者新浪的财经,哪个网站都行。”

    “你行啊,老朱。”老苏跟在朱福根的后面恭维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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