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商
作者:陈大为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2)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
    ——在歧视的目光中逆风成长,在创业的苦旅中再创国粹

    2002年7月24日,北京科技研修学院举办了一个简短又隆重的仪式,在热烈的掌声中,院长周继庭把一张大红的聘书交到了脚病医生乔全英的手上——京城有名的修脚工乔全英被北科院正式聘为客座教授。修脚工当教授,这在北京算得上是破天荒的事。乔全英在行里有个绰号叫“乔老爷”,原来他在20多岁的时候曾为小平同志修过脚。小平同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怕他拘束,在他动刀修脚之前,操着四川乡音幽默地说,“我该叫你乔老爷呢,乔老爷上轿嘛。”从那儿起,“乔老爷”的绰号就叫起来了。乔全英是目前国内为数不多的特一级修脚技师,而今不仅当上了大学教授,而且还开办了“乔氏修脚门诊所”,“乔氏足底按摩中心”在北京也即将成立。

    干了三十多年修脚工的乔全英,被北京科技研修学院聘为客座教授,他激动得彻夜难眠,浮想联翩。这个对别人可能引以为自豪的消息,却令他感到一种苦涩,回想三十多年所走过的路,他心中喜怒哀怨、酸甜苦辣的波涛翻腾起伏……三十多年,通过多方的努力,终于被社会所承认,他的感触太多了啊!

    第一次给人修脚,那臭脚丫子味熏得他一天没吃饭

    尽管事隔30多年,第一次给人修脚的情景,乔全英仍记忆犹新。

    现在修脚是人躺着,脚搁在床沿上;过去修脚是人坐着,把脚搁在修脚人的腿上,多半是在澡堂里进行。乔全英第一次修脚的对象是个挺胖的老大爷,他浴后坐着,把脚搁在乔全英的腿上。乔全英第一次“持刀上阵”,心里非常紧张,紧握修脚刀大瞪眼睛越凑越近。刚经热水浸泡后的脚丫子发出的那种臭味儿,实在难闻,开始他屏住呼吸,后来憋不住了,那味儿就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他实在受不了了,就不时把头扭向一边,大吐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后,又继续修;修着修着,不由自主地又凑了上去,闻着受不了又把头扭过去……花了一个多小时还没修好,后来还是师傅帮忙才弄好的。师傅还表扬了他:不错,第一次没把人家的脚修破就很好了,再努把力。

    午餐时,他对着饭半天吃不下去,修脚时闻到的那股臭味仍在胸中翻腾,他反复端详着已仔细洗过的双手:摸了半天人家的脚丫子,肯定是又脏又臭。他又用肥皂狠狠洗了一阵后,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还是觉得很臭,又使劲洗了半天,还是呆呆地坐着不想吃饭。直到晚上,他也没吃一口饭,脑子里乱哄哄的:就是因为没条件,不能像别人那样选择职业,干上了这一行,又脏又臭的。

    后来又一想,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干上了这行,就要干好,不能老这样。短期内,他就过了“臭气熏人”关。数月后,经过反复实践,乔全英的修脚技术越来越熟练了,他也爱上了这一行。当他给那些大爷大妈修好脚后,他们表现出的喜悦心情,让他感到特别欣慰,他更认真细致了,回头客也越来越多了,有的专门点名找他修脚。他觉得自己还是很能干的。

    “干这份工作受人歧视,从旧社会来讲,干这个工作就是顶个雷。什么是顶个雷啊?过去教我们的师傅,解放前的时候就给国民党的军人修脚,稍微弄疼了一点,一脚就踹你一个大跟头,你知道吗?这个行当做起来也很苦。”

    刚学修脚的时候连包饺子擀面条你们家都不让。他还是觉得修脚这个行当是下九流,过去叫下九流。现在也有,也能碰上这些人。好像挺尊重你的,跟你说‘瞧瞧这小伙子挺漂亮的,怎么干这个?’其实这种人潜移默化就是一种歧视,没有歧视他说这种话干嘛?

    乔全英先是修脚,后来发现好多人光修脚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有些东西属于医疗范畴。从小爱琢磨事的他,突然发现脚很有研究价值,他一头扎进这脚丫子的研究里就出不来了。他遍访了当时北京市的百十来号浴池,向各浴池的修脚老师傅讨教修脚高招。

    里外遭人歧视,交女朋友被人毒打

    乔全英上班就是给人修脚,每天抱着别人的臭脚丫子摆弄,可下班回家后,他成了“闲人”,家里人都嫌他脏,不让他干活,甚至过年包饺子都不让他动手:“你去看锅吧,臭了吧叽的手,包出的饺子怎么吃啊!”

    就连父亲有多年也没拿他这个儿子当回事儿,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但从平常父亲的言谈话语中感觉出了这点。乔全英兄弟六个,他排行老五,父亲不论对朋友、街坊,或者同事,谈起家事提到儿子来,总是从老大说起:一二三四……六,到乔全英那儿就没有了,跳过去谈老六了。好像他那五个儿子不论是当领导还是做生意,或是干什么别的工作,都是光彩的,只有五儿子难以启齿。

    父亲对他尚如此,外人就更甚。有时乔全英和朋友一起到歌厅舞厅去唱歌跳舞,有些人就对他大声嚷嚷:“嗨,这不是澡堂子里修脚的吗?我脚上长了个鸡眼儿,给拉一下……”玩得正惬意的乔全英,一听这话,高兴的情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垮了,呆在一边羞于“抛头露面”了。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内心的酸楚可想而知。乔全英从快乐的沸点,一下子降到难过的冰点,沉重的打击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曾想过不干这个工作了,很多人都曾好意地劝他:“不要干修脚了,又不是不能干别的”。好多次头天晚上别人跟他说了,他下决心不干了,翌日早一起来,忽然想起:哎哟,我今天还约了人来看脚呢!他又想起了客人和病人:我不能走,不能离开这个行业,有这么多脚病患者需要我!

    他不能走也不能改行。可坚持干下去却面临着很多问题,如恋爱婚姻问题。找女朋友时,一说是修脚的,准吹。乔全英的婚姻,说起来挺惨的。原来他在德外浴池工作时,有个女孩非常赞赏他的为人,主动提出跟他交朋友。他觉得诧异:“这合适吗?”女孩说:“有什么不合适,我愿意,谁也管不了!”两人开始了“花前月下”,偶尔他也到女朋友家去。开始对方家人不知道他们谈恋爱,后来察觉出有问题,一下就翻脸了:先是不让女孩出门找他,随后让一个街坊把他的自行车借走了,到下班时还未还给他。他去找借车人取车,那人让他去女孩家取。半道上,女孩的哥哥带着几个人拿着铁棍、刀子拦住了他,出言不逊道:“孙子,你还敢来啊?你知道你干什么了吗?”

    “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什么也没干?你跟我妹妹干嘛?”

    “交朋友啊!”

    “交朋友?瞧你这德性,一个臭修脚的,也他妈配找我妹妹?你什么东西啊!”三四个人围上来就劈里啪啦一顿乱打。打完扬长而去,车也不给了……

    修脚给乔全英带来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伤害,而且心灵的伤害比肉体的伤害大得多。

    “八年抗战”修脚工终于喜迎姻缘

    他的女友劝他改行,他坚决说不,结果交了几年的女友跟他吹了。后来他找了一个工厂女工结了婚,婚后不久,这位前妻下海到海南做生意,发了财,劝他别干修脚了,名声太难听,也与他现在的地位不般配。他又一次坚决说不,妻子无奈,最后跟他离了婚。

    他现在的妻子是他的患者,几年前脚上得了甲沟炎,去医院做了两次手术,拔过两次指甲,仍然去不了病根,又找了两家浴池的脚病治疗室修脚,也没见效,脚指甲整天流脓,痛苦不堪。后来听说乔全英的修脚功夫好,她便慕名求治,想不到只治了两次,便去了根,而且治疗时一点也不疼。由仰慕到敬重,乔全英与比自己小12岁的女孩终于相爱了。两年以后,他们结了婚。

    乔全英对记者说:“干我们这行的,必须得找有共同语言的,否则结了婚也长不了。我现在的妻子得过脚病,她知道给病人消除病痛以后的愉悦。我不论走到哪儿,别人问我是干什么的,我都非常自豪地说是修脚的。咱一老百姓,没那么高的思想境界,我就想干我喜欢干的事儿,我没什么不是。”

    在乔全英工作范围之外,几乎所有的人对他这个职业都存有偏见,但他对这份职业开始有了自豪感,他不再是简单地为人修脚,而且能为人看许多种脚病。前来看脚病的患者,对他的尊重让他非常满足;他们病愈后对他的感激,使他感到一种荣耀。

    有一次,一位大妈拄着拐棍来找他:“唉呀,乔大夫,我到处打听,可找到您了!听说您治脚病不错,您看看我这脚还能不能治?我跑了不少医院吃了不少药,都没看好;还试了好多方法也没效果,您要治好了我给您磕头!”

    乔全英看了大妈的脚,是老龄趾关节炎,加上长出的脚垫发炎,致使行走困难,拄着棍儿都一瘸一拐的。乔全英开玩笑似地说:“大妈,您这头是磕定了!这病不算什么,我已治过多次。”他先清除患处的腐肉,再敷上自配的促进肌肉生长的药,不到一个月,就把大妈的脚治好了。于是,大妈便专程到他诊所来,非得跪下给他磕头不可,乔全英当然不会让大妈真的磕头。

    过去得甲勾炎的人较多,就是指甲扎进肉里,影响行走,疼痛难忍。最佳方法是把扎在肉里的指甲削下并取出,不伤及其它。削少了里面会留有残甲还得痛;削多了既疼又流血。这一刀要恰到好处,必须擦着指甲和肉之间的一条线来走,修的时候还不能让患者感到疼痛。乔全英便能做到,所以患者说他:你这一刀太厉害了,好多浴池里修脚的都解决不了,你一刀就解决了。“乔一刀”就这样叫开了,但他很谦虚:“我比别人也高不了多少,就高一刀。”

    就因为乔全英这一刀,修来了他现在的夫人。她当时也是因甲勾炎找到乔全英,按治疗程序泡了脚后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她这脚已治了很多次,一看到人家要在脚上动刀子就害怕,这会儿看到乔全英拿着把大号修脚刀要下手了,她吓得直冒冷汗。想不到乔全英却对她说:没事儿,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修脚吗?正在她为这些话感到可笑时,乔全英抬起头问到:“还痛吗?”她才回过神来:“嘿,真不痛了!”说话间他已把她脚里嵌的指甲修出来了。她痛苦了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医院没治好的脚病,在她不知不觉的两三分钟之内就给解决了。她觉得这事真神奇,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他也定定地看着她,两人这样四目相对地看了老半天……

    当时她觉得这个人的手艺真了不起,他那幽默的谈吐就让你觉得病好了一半,随后通过高超的技艺解除你的病痛。她非常崇拜他、敬重他,觉得他很能体谅脚病患者的痛苦;她把他看得很伟大,他不是修脚工,是医生,比医生还医生的医生,一些在大医院治不了的,他能治病,那时她二十一岁。

    她们的恋爱经历了“八年抗战”。他们头两年交朋友,她没跟家里说,她知道家里肯定不同意。两年后她家里人知道了俩人在恋爱,因为给她介绍朋友她总是不见:“我有朋友了,你们甭管了。”后来风言风语也传到家里去了,家里人不干了,她妈妈对她态度特别强硬:“你干吗啊,找这么个主儿?捡破烂吗?……”坚决不同意她与乔全英来往。这样,他们又耗了六年,结婚时,她已成大龄青年,不嫁给他也不行了。“八年抗战”,乔全英终于取得了婚姻的胜利。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 第七章 三十年风雨历程,伴我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2)
    下岗不扔修脚刀,三十多年的“修行”成正果

    我们的澡堂这儿一关门,好多老客人就过来了,“耗两三天可以,一个月这脚要是不弄我们就瞎了,乔大爷你给我们想想主意吧。”后来乔全英也没办法了,在旁边赶快找个地方开业,不管赔与赚,因为这么多年我搞这份工作,像刚才两位老师傅说的,干你这工作时间长了,真是干出一种乐趣,为什么你想干?就跟前些日子咱们北京电影制片厂的谢添谢老,他写字倒着写,给我写了四个字——“手足之情”。当时我还笑,您别这么写,“手足之情”咱们成哥俩了,后来谢老解释了一下,“你从事的工作,为什么能干到现在?我认识你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从你十几岁我就开始认识你,到现在我还能找到你,你的工作就是跟人息息相关,你的手,客人的脚,你们这种情份才能坚持下来,这便是手足之情。”后来我想确实是这样的。

    乔全英对记者说,“给小平同志修脚,我像遇到了知音。要知道当时社会上对修脚这一行当是很歧视的。还甭说别人,就是我们家里人,当初知道我当了修脚工都嘲笑我,我在家里他们都不让我刷碗、包饺子,说我整天摆弄臭脚丫子,脏。而小平同志对我都是那么尊重,这能不让我感动吗?”

    乔全英的第二个知音是浦仪先生。这位末代皇帝的家离新街口浴池较近,常找乔全英修脚,一来二去,他们成了忘年交。浦仪先生对乔全英说,“你的技术修炼到这份儿上,扔了实在可惜。千万别离开这一行,要把咱们的国粹发扬光大才是。”

    技术高超,待病人胜似亲人,30年如一日。所以,慕名找他治疗脚病的人每天得排队。有时病人追到他家里去修脚,难怪他说:“放不下手里的修脚刀。”

    但是,跟乔全英同时参加工作的有7位,那会儿干修脚的老的少的京城有200多位,如今退休的退休、改行的改行,仍然干这一行的也不多了。

    婚姻问题解决了,乔全英所工作的浴池却倒闭了,他下岗了。乔全英哪儿也没去,他自己在北京市内办起了“乔式修脚诊所”,生意很好。开始他还有种解脱感,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自己修脚的小诊所改个称呼,但修脚的归哪个部门管到现在仍没个说法。它既不属于卫生部门,也不属于医药部门,医院绝不会让修脚的进门,算服务行业也很牵强。所以,修脚这一行现在成了没娘的孩子,而社会上打着修脚治病旗号的庸医却不少,有的洗浴中心设有修脚项目,他走了几家,一看修脚刀都生了锈,这能给病人治好病吗?

    乔全英的治疗室给病人安排了舒适的环境,等候时给他们沏好茶,让他们听着音乐。但关键是解决消毒问题,老修脚工一把刀能给几个甚至十几个病人用,难免有病菌传染。乔全英现在每天都磨好几十把刀,放在消毒柜里备用,一个病人用一把,无菌操作。

    乔全英对修脚有着深深的眷恋,他想带着自己近三十年修脚所积累下的经验、锤炼出的技艺,再回到这个岗位上来发扬光大,这可能比做别的更有意义。因为他也有去国外挣钱的机会,但他放弃了。他曾经有两次出国的机会,几年前,一位澳大利亚的华人在那边把诊所都建好了,而且备好洋房汽车,高薪聘请他过去。他愣把这事儿辞了,他的亲友对他很不理解。乔全英说:“京城技术好的修脚师已经很少了,我如果再走,人们有了脚病找谁去?我出国挣大钱去了,可对不起病人吗!”

    他曾给很多老外治过脚病,与瑞典、澳大利亚、日本都有关系,还有台湾,那些年老的华人更离不开这个行当,他们都纷纷向乔全英发出邀请,去他们那里开诊所治脚病。可乔全英舍不得那些脚病患者对他的那份情。有个老患者,跟他学了好几年手艺,听说有人要请乔全英出去开诊所,说:“乔大夫,您要走的话我跟您一起去。”

    有个患者见他忙得没空吃饭,就在家里煮好饺子给他送去。还有件事至今他想起来还是个谜:有一次他跟爱人在餐馆吃完饭后去结账,服务员说账已结过了。他说我的钱还没付呢。服务员说有个先生给您结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替他付了账,他想可能是他的病人,如果是朋友肯定要告诉他的。

    他待病人如亲人,一位70多岁体重200多斤的老厨师,下肢瘫痪,当年体重90斤的小乔愣背着他上下楼,用三轮车拉到浴池修脚,可见一斑。

    有一位11岁的小患者,1岁7个月时就患上了甲沟炎,到医院去拔甲,治疗后疗效并不理想,慢慢的甲床受损,趾甲立着长,十分痛苦,家长近10年来一直在带他看医生、治病。最后终于通过“乔氏指甲矫正术”得以根治。

    乔全英不单会修脚,还会针灸、按摩、治疗骨伤,医术都很精湛。

    他对修脚术和各种脚病是真钻研,用同行的话说他修脚修出了名堂。几年前,他就曾根据自己的多年实践经验撰写了《常见脚病疗法》的书稿,只是因为没钱没有出版。他研究出十几种治疗脚气、脚癣、灰指甲和止血的药。治鸡眼、脚垫、甲沟炎、灰指甲等常见病甭说了,他的绝活儿是治脚上的瘤子、瘊子和身上的痣。

    说刀到病除绝不夸张。一位中年妇女脚底长了个鸡蛋大的瘤子,找了几家医院都不给她治,找到乔全英,他只在瘤子的表皮拉了一个两厘米的小口,就把瘤子取出来了,抹上他自制的特效药,两周后就好了。他说脚底部长瘤子一般都是做手术,术后缝合,但缝合后就会有瘢痕,而脚底总要接触地面,很快就会复位。

    从英国回来的中年妇女身上脚上长了1000多个瘊子,走路很难,去医院做冷冻激光疗法,又因瘊子太多,无法手术。找到乔全英,他用修脚刀一个个挖出来,点上止血药,不但把上千个瘊子去了,还不留任何瘢痕。这就是中国修脚师的绝技。

    虽说离开了浴池,可乔全英心头总萦绕着那个修脚情结。去浴池洗澡时,看到别人修脚,他心里就痒痒的难受。那些修脚工水平太差,怎么看怎么不像,他忍不住上去要来两刀:“我今天给你修一个四面见线。”往那儿一坐,哗哗哗,又快又好。旁边看的人眼都直了:“哎哟哟,这乔师傅太厉害了!”要给他钱,他不收,就为过过修脚瘾。

    梅花香自苦寒来,2002年7月24日,北京科技研修学院举办了一个简短又隆重的仪式,在热烈的掌声中,院长周继庭把一张大红的聘书交到了脚病医生乔全英的手上——京城有名的修脚工乔全英被北科院正式聘为客座教授。北科院的周继庭院长对记者说:“我们学院一直在探索培养新型的实用型人才。在办学方向上,采取的是走出去,请进来的方针,力求在我们学院毕业的学生,不但有文凭,而且要有技能,有专长,换句话说走上社会以后,能凭本事吃饭。正因为如此,我们看中的是乔全英的修脚技术,而不考虑他的学历。在上个世纪60年代,北京大学曾聘请相声大师侯宝林为客座教授。北大能聘侯宝林为客座教授,我们为什么不能聘乔全英为客座教授?”

    乔教授在历经30多年的临床治疗过程中,自学了许多中医理论,攻读过中医的经络学、针灸学、中药学、自己还编写了十多万字的脚病治疗方面的书稿,此外,他还结合脚病治疗的实践,配制了20多种专治脚病的药方。应该说他在脚病治疗方面算得上专家了。

    现在各大医院没有脚病科,得了脚病上医院,大夫会说去澡塘子找修脚的去吧。乔全英开办脚病治疗室,想带几个学生,城里孩子都不来,可见人们从观念上对修脚工还是有一种蔑视心理。但乔全英全然不顾,“有许多家媒体慕名上门来采访我,于是我的事便登了报,之后来看病的人就特别多,以前没想到有这么多脚上得病的人,现在见到了,门槛都踢破了,真的,来的人太多了。”

    乔全英在患者中享有很高的声誉:乔大夫呀,不仅医术好,人品也好,令人钦佩。在这一行里,他得到了患者的尊重,也得到了社会的尊重,就连他的父亲也一反从前对他的冷落和不屑,而对他刮目相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尤其是他这次被聘为客座教授后,父亲对别人说起儿子时,不再是一二三四……六了,单就提五:“我那个五儿子,现在是教授了,你看报纸上都登了。别人当教授没准儿没登报纸。我五儿子这么多年就是干得好,你们大家伙来看看……”,到处嚷嚷。

    乔全英把一个被世俗鄙视的工作干出了名堂。如今大学和他联合办学,正式把这个行当作为一个学科,学生的学习期限是四年本科,首批学生毕业后要办一个北京市专科脚病医院,在北京乃至全国搞防治脚病普及。

    过去,乔全英对人们说:“做这个行当难以启齿”,现在他对学生们说:“一个人干一件事情,只要你好好认真地去干,社会就会承认你,人们就会需要你。将来你们也可以像我这样,站在世人面前自豪地说:我就是一名修脚工!而且让人们投来钦羡的目光。”

    乔全英提示大家:

    现在脚病患者很多:

    一是因为生活节奏快了,饮食结构变了,受各种营养缺乏症的影响,得瘊子、灰指甲等脚病的人多了;

    二是有些人喜欢时尚,光图美了,不是根据自己的脚形买鞋,所以容易得脚病;

    三是肥胖者越来越多,身子加重,就容易造成脚部血液循环不好;

    四是缺乏脚部的护理常识,如玩命剪指甲,造成感染。

    不要过多地剪脚指甲,脚指需要承受身体的重量,当指甲太短时,容易形成肉包甲。选鞋要选宽松的鞋,尽量少穿硬底鞋,特别是走长路时,最好穿旅游鞋。

    逆商链接:

    乔全英——以志趣与真诚提升你的逆商

    志趣使我们的心有所归属,我们的心在哪里,哪里就有宝藏;我们的志在哪里,哪里便没有了逆境的阻碍。志趣使我们舍弃次要的东西,而抓住对于自己最主要的东西;舍弃今天看来愉悦惬意之事,而去抓住长远有利之事;舍弃逆境中风风雨雨的险阻,而采撷黑夜中最柔美的炽焰!因此,志趣不仅给了我们行动的勇气,更给了我们在逆境中依然能够舍弃与汲取的决心!

    从乔全英第一次紧张地“持刀上阵”,到父亲对他的职业难以启齿,家人做家务时对他本能的“抗拒”,再到初恋的阴霾,婚姻的裂变……无不源自他的职业。但从修脚工到大学教授,从修脚工到与大学联合办学,从修脚工到无数中外脚病患者感激至深的“乔一刀”,也源于他的职业,他的志趣,他那不变的追求……我们在前面已经提过了,逆境中的人们应具备两种心态:第一,我们可能成功。第二,即使我们没有成功,只是试着要化负为正的企图,也就会使得我们向前看而不会向后看。乔全英最为可贵之处就在于他能用肯定的思想来替代消极的思想,能激发自己的创造力,能刺激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忧虑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无诚,无以致信;无诚,无以致爱;无诚,无以致远!与其说成功者是超群智力的硕果,不如说是真诚与善良这种高尚灵魂的结晶;与其说乔全英凭借自己超凡的医学天分赢得今天的成就,不如说依靠他对家人、对朋友、对自己,尤其是对数以万计患者的真诚与善良获得了声誉。

    一个人成长的起点,在于对自己所做的事有一个坦诚的态度。尽管有许多人一贫如洗,但只要拥有真诚这一高贵品质,那么他最终会得到大家的尊敬和信任,这种回报超过物质财富的千万倍。走过乔全英的成功之旅,我们可以读出:当一个人拥有了自身挚着的志趣,拥有了真诚与善良,也就赢得了尊严和荣誉,鲜花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