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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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尔文的理论不但适用于生物界那些比较低级的动物种群,对于那些高等动物,对于那些人类、对于那些人类之中从事金融活动的人、对于那些曾经在金融界里也不能属于群众的那一类人来讲,也基本适用。王子与贫儿是谁写的?尽管是极富戏剧性的故事,然后读者与角色却都在整个阅读当中完成了从高贵到贫贱与从卑微到华贵的适应与过渡。人的适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

    很快地,于和平从前两天的情绪中平静了下来。该是把这本书写完的时候了,于和平想。那本关于人性与管理学的书前前后后写了一年多了。总像是一笔自己欠着自己的债务,由于缺少时间,更由于缺少写书的心绪,书稿一拖再拖。现在,当于和平满心地想集中精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手头的稿子结束时,他就不再考虑很多其他的事情了。

    昨天一天,在甘梅梅做的汉堡帮助下,埋头写作,大有业绩。今天早上一起来,心里想着昨天写的那些章节,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电脑打开。在计算机起机的那个短短的时间里,他来到卫生间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番之后,又来到了厨房里。拉开冰箱来一看,外公他们走的时候买了许多的可以直接饮用的牛奶。相对来讲,人类现在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复杂的,也越来越简单了。从复杂的角度来看,光说吃这件事情,现在都市的人,可以选择跑到街上去吃,但跑到街上去吃,一方面价格比较贵,另外一方面,由于饭菜的制做过程完全不知情,消费者看到了只是五颜六色的饭菜,谁也不知道那些餐馆里的人在做菜的时候都做了一些什么手脚,你不清楚那些端到你面前的菜是否是新鲜的,据那些通过媒体看到过一些食品制作内幕观众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了解到很多食品在进入嘴巴之前,其情景之可怕,以至于在很长的时间里,他们的内心里都只有两个字:恶心。再有就是餐馆里做的饭菜,油用得太大,吃多了肯定不利于健康。不吃别人做的饭菜,那就吃自己的,保险点,也便宜点。到超市和一般的市场去买,那里边的各种食品种类之多,很多人甚至怀疑,自己一生什么事情也不做,每天换着样地吃,面前那无数的食品,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另外那许多的只要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即可食用的半成品,吃起来也非常方便。如果家里有锅有煤气也有冰箱自己想做一点什么的话,那超市里的各种速冻食品,品种也多得吓人。从各种馅的饺子、包子、锅贴、棕子、汤元一直到各种主食,各式各样再懒的人,来回换着味儿地吃,也可以不同样吃上一个月。吃可以非常的复杂,也可以十分的简单。一个小时候可以吃一顿饭,十分钟也可以吃一顿饭。民已经不再以食为天了,对于于和平来讲,吃喝越来越象拉撒等排泄一样,变成了生存的一种最简单的需要了。

    很随便地吃过早餐之后,于和平坐到了自己的桌前,他看见了昨天早上甘梅梅离开时留下的那张纸条。她现在怎么样了?一种强烈的思念使揪住了他。她象旋风一样,突然地刮过来,又悄然地吹了过去。那天晚上,他的电脑开着,人性与管理就像舒伯特的未完成乐章一样地悬挂在电脑上,电视里的连续剧如同一卷卷廉价的手纸一样挂在一个个彩色的屏幕上,擦着无数廉价的笑声之后的鼻涕和无数廉价的抽泣之后的眼泪。而自己则象一只百无聊赖的兔子一样,趴在沙发上有所思无所想。那是一种被生活的铁拳连续击打之后的疲惫与懈怠。电话线拔掉,手机关掉,那将是一个舔伤口的黑夜与白天。然后,就在自己的眼睛像是块被砸进痛苦之中木头一样几乎失去转动的时候,他听到了那首用门铃敲响的第五交响曲的动机。那是命运在扣门,带着同情与激情。他是自己一生之中又一个带着辉煌色彩戏剧性的时刻。那些已经有些陌生的情感再次地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女孩子唤醒。呵,那个神秘的甜蜜的女孩子。她性格上的多样性让人着迷,在陌生人的面前她的思维是犀利与放纵的,在熟人面前她的表达是幽默和深刻的,可那天晚上的她,却是那么的温柔与顺从,那不像是她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呢?她这两天有没有去上班?营业部现在怎么样了?许亮一定又在开会吧?司马会服他吗?小习的那个数码社区的推销计划能不能得到许亮的赏识呢?不行,不能再想这些了。于和平坚决地摇了摇头,是还债的时候了。今天的计划是上午两小节,下午一小节,因为要睡足它一个午觉,晚上三小节。今天的目标是写完第九章。

    就在他凝神思索,一个字一个词组地往电脑里敲击的时候,突然他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谁呀,这么早地打电话来?电话是具有来电显示功能的,他侧过头一看,号码很熟,不会吧?怎么钱总打电话追到这里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钱总的声音一反往日的那种训斥的口气,听筒里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片柔和了:小于呀,怎么样这两天?听说你的孩子走了?公司这两天的事情很多呀?昨天碰到其他的几位领导,都认为,我对你的安排欠妥,在这里呢,我还是要向你道歉的。不过呢,从哪个角度讲,我们也都是为了工作么。想来,你可能也听到了一些什么,这里呢,我也不想再和你拐弯抹角地多说什么了。我昨天晚上,想来想去,今天早上我又和公司的其他同志碰了碰,我们一致认为,你还是应该回到中北路营业部。你在听吗?

    于和平叹了口气说:我还在听,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你不觉得,从前天开始,到今天,这一切简直太,太让人没有精神准备了。钱总,前天逼我走的,是你,现在,请我回去的还是你。我们不是在玩过家家吧。坦率地讲,我现在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现在回去了,许亮怎么办?他会不会和我一样的有着同感,公司这种安排,是不是也太缺少严肃性了。我好歹来永宏已经五、六年了,象现在这种工作的一系列的变化,我实在是缺少相应的精神准备。关于我的工作,我个人的态度是公司的有关安排再慎重一些。

    钱总说:可能是前天我们都太情绪化了一点。当然,我觉得,主要责任在我。关于许亮的工作安排问题,我是做了这样的考虑,我想,你暂时还是先把中北路营业部各方面的工作抓起来,至于许亮,我的意见是先把他调到总公司其他的部门里来,但是在他离开之前,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们把一些与飞天股份有关的事情处理好。对,飞天股份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是,陈东现在找不到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也在找他。不,我本人绝对一股飞天也没有买。这一点,我相信我们多数的从业人员还是应该有基本的投资纪律的。

    于和平说:对不起,钱总,现在马上让我回去,我不可能这样的。如果公司现在确实需要我回去的话,我希望公司领导能够直接帮助我向营业部的客户和有关员工,做一个解释。我真的觉得很寒心呀,公司需要我的时候,让我去堵枪眼,而一旦情况进入正轨了,又毫不犹豫地把我一脚踢开。不,不,我真的不可能接受你们的安排。公司为什么不可以安排其他的干部到中北路呢。另外,公司也完全可以考虑让营业部其他同志暂时负起责任来。比如说,电脑部的司马聪同志,就我的观察,这是一个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同志。什么?他不干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这两天可是一直在家里闭门思过呀。什么营业部整个瘫痪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司马聪干的?这肯定是许亮的一面之词。我不相信。司马聪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除非是许亮把他逼急了。不,我和司马聪之间仅仅是工作的关系,我很欣赏他的工作能力。当然,有些事情,我是可以说服他的,什么?现在几点了?可现在离开市还有两个小时了?!再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当朱福根骑着他的那辆自行车来到这个小区门口的时候,他开始犹豫了起来。这个小区大概是这几年来在上海周围建造的最好的几个小区之一。远远地看去,小区里边到处是花坛和成片的树荫。中间是一片人工挖成的一个小湖。小区门口的那几个保安一片耀武扬威地架势立在那里,远瞅披金挂银的,走近一看发现也就是服装设计得花哨了一些。对于那些豪客骏车,这些保安自是远远地显出一副奴才之样,而一般百姓经过时,马上变成一片势利的目光,横扫着那些试图接近小区大门的闲杂人等。

    朱福根从里到外地瞧,从上到下地看,都不像是这个小区里的住客,这点当他拿着小松给他的这个地址后,他就知道了。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必须进到这里边去,找个究竟,去查个究竟。从大门直接进去,不太容易。朱福根开始绕着小区的高墙和铁网跨沟越坎地寻找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年青的时候坐火车的一些经历来。那个时候,怎么混上车是个问题,而如何混出车站更是个问题。一帮子同行的人,最后有被乘警抓住补票的,有艺高胆大地捡张站台票混出去的。朱福根有绝的,他一个人竟沿着火车的铁轨一路地向外走。也不知躲过了多少道怀疑的目光,走出了多远的路程,当他看到了一片农田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出站了。这坚定了他的理念,只要你执着地走、执着地找,最终一定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办法,笨人有笨人的办法。

    此刻,他一路沿着小区的周边找了起来。一棵小树从墙内伸出并垂在了外边,他抬头看了看树的高度,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放弃了。如果年龄再向后退二十年的话,自己将会毫不犹豫地象只老猴子似地攀枝而上的。一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看着。这个小区占地好大呀。要是小区周边有公共汽车的话,少说也得有六、七站的路程。钱真是个好东西,它不但能够买到大片绿地、买到清新的空气,买到安静的氛围,还能买到别有企图的人走上几个小时也未必能够找得到入口的安全。他的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胡涂,想到躺在医院里的夫人,想到一天就是近两万多元的人民币瞬间就被这个张着血盘大嘴的市场无声地吞掉,想到老苏还有他的那个近乎于母狮子的女人,一天五个电话地向回要那笔钱,想到陈东那张微笑的脸:没有问题,明天飞天股份肯定就会稳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地发疼,一阵阵地发烧。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我能不能找到他,我要栓着一条儿狗那样的把这个骗子拖到夫人的面前,拖到老苏他们两口子面前!不知走了多久,朱福根竟来到了一片到处是黑色的煤碴的小道上。他再一细看,眼睛竟为之一亮。看来,这里是一个专门负责为小区供应24小时热水的锅炉房。当年那个设计小区的工程师一定是随手地画了几笔,这个进出煤车的小小的入口,设立在那个宏大的小区的一个非常小的角落里。设计师一定想到了,这个地球上只有极小的概率会发生那种有人通过这个卸煤装碴的小门钻进小区里来。这可能是个安全上的隐患,然而真正发生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现在,朱福根先生,明显地利用这种极小的可能性。当他在那些煤堆周围左拐右绕的时候,他的心里确实是狂跳不止的。因为,他的腰里,是别着一把尖利的短刀的。他知道陈东周围可能都是一些什么人,但老人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要让那个骗子把自己亏的钱还给自己,他一定要!

    八点一刻,加上集合竞价的时间,离开市还有一个多小时。此刻,于和平的车子和办公室老刘的车子正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向司马聪家里行驶着。玉洁说过自己,自己什么话都能听,再硬的话都承受,就是听不得软话。不管是谁,只要眼泪一下来,声音一拖哭腔,一颗心马上就软了下来。刚才,钱总在电话里边的声音分明已经是带着哭腔了。求求你了,这是钱总说的吗?请你无论如何帮一下永宏的忙啊!这是那个一直以来总是冲着自己横眉立眼的领导在求着自己吗?为什么很多当官的人,在需要别人的时候,什么脸面呀、道德呀,统通可以不要,什么软话都可以说,当利益与脸面发生冲突的时候,看来多数的官员们都是以他们的价值观念与道德观念来识他们的大体,顾自己的大局的。在决定与难决定之间,自己的心再次地软了一下。十分钟之后,将人性与管理继续挂在电脑上的他,怀着一副受任命于危难之中的心境,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冲下楼来。责任心,一种说不清楚的责任心驱使着自己,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几个决定。一、马上打电话给老刘,向他要司马聪家的地址,并让他立即与自己在司马家的门口汇合;二、马上给张志刚去了电话,让他看在袁姐的面子上,再给营业部两个小时的机会,届时电脑再不工作的话,悉听尊便,你们大户们愿意到哪闹到哪闹去,现在你去帮我劝劝你周围的人,就算帮我的忙,好吗;三、让马力杰无论如何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陈东,不管怎么样,只有找到了他,营业部对内和对外才能做出起码的解释;四、立即给总公司信息技术部的老总去电话,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服务器等设备,以便万一中北路的病毒依然不能得以解决的情形下,及时地顶上去。

    老刘的答复是,于总,你的心怎么这么善呀,要换了我,别说钱总求我了,就是陈书记、韩市长求我,我也要拿他们一下呀。

    张志刚的回答是:你们他妈的营业部事情怎么这么多呀,我还真是看着你的面子,才会帮你的这个忙的,当时满市场中,也就是你一个人劝我们别再碰那个什么鸟飞天了,要是他妈的那个瘸子的话,唉,那个小子真的滚蛋了吗?

    马力杰的电话一直也打不通。也不知道这个人干什么去了。信息技术部的老总说:借服务器,这可能么,再说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呀。我们信息部的人昨天可是为了你们中北路没少支持力量呀。要不这样吧,你再给公司领导打一个电话,你最好还是让他们直接跟我说你的要求,否则的话,从程序上来讲,不太对头。

    于和平的车子猛地刹在了司马聪他们的楼下时,他才把电话愤怒地挂了:这帮子官僚!

    就在他愤怒地打开车门的同时,他看见了老刘的车子也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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