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买你卖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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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与卖都是我们共同喜欢的——拉尔

    出了喜江村酒家,和老骆分了手,我立马联系张可,约他到原始社会森林酒吧见面。我骑车赶去原始社会酒吧,找了一个洞穴包厢坐下。这里门一关,音乐不吵人了。

    大约九点,张可出现在大厅里,我叫住他,他摇摇晃晃地钻进来,脸色铁青,象喝了不少酒。再借灯光一瞧,发现他英俊的脸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象被指甲那样的东西划的,我克制不满心情玩笑道:"张总,怎么啦?是不是被某个妹妹奖励了。"张可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粗陶罐啤酒灌了一大口,啾了啾我,苦笑道:"小范,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我女朋友的事吗?"

    "记得,怎么?去找她了?"我道。

    张可一边摸脸上印痕一边苦涩地笑笑,说:"是啊,我去找她了!我是鼓足了千万分的勇气才厚着脸皮去找她的,希望和她重归于好。说实话,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了,我也不在乎她是否当过别人的情妇。我给说她,几年来我一直忘不了她,请她给我一个机会,她不答应,说不认识我,叫我滚开。我劝她,甚至低三下四的哀求她,你猜怎么着?昔日的小娇女就是不肯,转身要跑,我不放手,她又哭又闹、又打又踢又抓……唉!这算是她最后留给我的一点纪念吧。"

    我心里乐了,暗叫活该!笑了笑劝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罢,美丽女孩多得很呀,你张总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唉!她让我难忘呀。"张可忧愁着脸感叹道。说完,他一仰头喝完罐中酒,重重地放下罐子,沉下脸来恨恨地说道:"咳,我苦苦的找她、等她两三年,希望她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原谅我一次。一个男人睡几个女人,这是太平常的事啊!我就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恨我,难道时间不能冲淡一点她心里的仇恨?我已经为她付出了代价啊。她宁愿当别人卑贱的情妇,也不愿意回我身边吗?我差点被她气死了。在她心里,我张可就是这世上最卑鄙无耻的人吗?让她这样的瞧不起。唉!他妈的。我是彻底地死心了,也被气死了;我他妈的要复仇,我他妈的要洗刷这种耻辱——"说到最后几句,张可骂起了脏话,火气也把脸憋成了白色。

    "咳!算了吧,跟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心里仍乐,表面上还是笑着劝他,给他递上一罐酒,又开门叫原始衣扮的女服务员再给我们拿四罐酒来。"女人啊女人,真闹不懂!"张可把眼光从袅娜远去服务员的细白光腿上收回来,自言自语道:"女人就是怪物,你把心拿出来给她,她不要,而你给她耳光和拳头她却会乖乖的臣服,真他妈的犯贱。""哦,怎么这么想了?看来我们张总受得刺激不小哟?"我笑了。

    "哼!"他鼻子哼了一声,古怪地对我笑笑,仇恨地道:"我也不是完全恨她一个人,主要还恨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那个老杂种,你不可能想到那老家伙是谁吧?哼哼,他狗日的是个很有钱的猪猡,凭借手中的财力和花招把她从我身边抢去了,我以前犹豫报不报这夺妻之仇,原来还怕伤害她,下不了决心,现在,我他妈的才不管这么多了。""哦?还有这回事,那人是干什么的?"我被激起了好奇心。

    张可晃了晃醉醺醺的脸,喝了口酒,怪味地笑笑道:"暂时呢,我还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以后你会知道的。噢,我那女朋友就和你那位白荷小姐一样漂亮。对了,你最近没见她吗?""喔,是嘛?怪不得你念念不忘呢!"我笑了,暗想她女朋友有我的百合漂亮吗?瞎吹吧。我摇头道,"没有,我也没见着她。"

    "她的车修得怎么样啊,你没问她?""我不知道她的电话,除非她找我,我还根本找不到她。"我沉吟道。

    张可点燃一支烟,好奇地追问:"那为什么?""她没给我呀。"我笑了,自己也喝了一大口酒。

    "唔,为什么不给你?你们不是蛮熟得吗?"张可仍然追问。"不算很熟,她不给我我也没办法呀。"我简短答了。心想这话题不能多谈了,百合的叮嘱尤在耳边。也觉得今晚的话题扯远了,我也不想管你的私人情仇记呢,我今天是专为解决眼前火烧眉毛的事的。

    我们静默了片刻,听见音乐声传进来——是一首粗放、哀愁、凄婉的歌。张可端酒在喝,也陷入了沉思。我抓紧机会转移话题,直接问他道:"张总,是这样的,我今天约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公司是不是也在跟311的庄?还有以前的310?"

    "噢,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张可有点酒醒了,盯我几眼反问道。

    "胡吹有所察觉,正找人调查谁还在做311的庄。"我苦笑道。

    "是吗?股市里进出的大中小庄家股民多得很,他查的到吗?查又有什么用?"张可没正面回答。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他很恼火,说有人给他抢盘。"我盯住张可问,观察他的脸色。张可沉默几秒,吐出一口烟,浅笑道:"小范,我们是朋友也是合作者,有许多事你还不了解的,我也不想现在就把你牵连进来,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真是他在跟庄!我有点恼火,不满道:"可是当初我们协议时只是说用五百万跟的。""是的,但后来我改变了想法,至于什么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在这事上我是有点背信,也是出于不得已的。"张可喝了大口酒,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暧昧。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恼火,却又不便和他翻脸,我尽量克制自己的不满情绪,说:"你这样做使我很为难的。"

    "没关系,你我不说,谁会发现是你泄露的。"张可轻描淡写地说。

    "这不是发现不发现的问题,而是朋友之间说话要算数。"我仍然不满道。张可沉吟一会儿,干笑了几声,说:"小范,很多事情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发展的,命运有时很作弄人,所以凡事我们要想开一点。这次我虽然有点失信,但不是要故意利用你。说实话,在我们的合作之中我是很感谢你的,你的消息提醒了我重要的两点,一是进场时间,二是出场时间,我才赚了个满钵。总公司对我这段时间的操作非常满意,新拨了一些资金给我,以后,我也有实力自己做庄了,你等着我给你消息吧!我们共同发财。嗳!小范,说实话,我觉得你我有很多共同之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我很欣赏你,愿意和你一起做事、一起分享发财的喜悦。至于其它一些事你最好别操心了,装着什么不知道最好。"

    好哇!你张可只顾自己多赚多捞,你升官发财是满意了,而我却悬着,我气呼呼地说:"要是他们发现我和这事有牵连,我怎么在公司里呆?我怎么还有面子混呵?"

    张可喝了一大口酒,再笑笑道:"小范,你不用怕,大不了到我公司来做罢。人要做点事,就需要勇气,也要有点手段。不用顾虑那么多,否则我们将一事无成的。我想这些道理你懂的。其实做操盘手的哪个不是这么赚钱发财的,我们不必有什么良心不安,或者有什么吃了亏的感觉,有大笔大笔的钱赚进来比什么都好、都强、都实在。"我没说话了,心里仍忿忿不平却不好反驳他,我不是为赚钱不择手段的吗?他张可不择手段摔开我多赚取更多的钱我能拿他怎样?我抓起酒罐闷头喝酒。

    张可看出我的不满,喝了一口酒,继续劝说道:"小范,你是学经济学的,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衡量人价值的东西除了金钱还是金钱,没有钱你就象一条狗一样的活着。既然我们不想当狗,那就得奋斗!可我们既没出身于高干家庭,也没什么显赫背景、万贯家财,能奋斗出结果吗?在公司在机关里做个小职员,当个什么师、做个什么长的一年一年的熬,熬得出头吗?想有出息、想要发财的人何止千千万啊!在这蚂蚁一堆的人群里我们要站起来,靠什么?除了我们有点知识、智慧、谋略,知道使用点手段外,我们还有别的东西吗?没有。我们除了用它们,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也没有啊。不瞒你说,我原名叫张何,刚来特区的时候和你一样老实、正直、正义,还有热血肝胆的想法和做法,可这些有什么用呐?无非换来周围人的同情、赞叹和感概罢了,没有人真正瞧得你这些的,也不会有人真正尊敬和崇拜正直、正义、老实、善良的,甚至连街头的野鸡也从心眼里瞧不起我们这些多读了几天书但俅钱没有却要死讲良心道义正直的人。房子你买得起吗?汽车你有吗?这些才是现实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啊。我们靠苦打苦熬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辛勤劳作和积累,能得到这些东西吗?即使有了,那时恐怕我们也没力气消受了。还不说在这许多年里,我们每天要面对老板、上司摇尾乞怜多少日夜才可以保住成功啊。这样的活法其实才是真正的没有尊严、没有面子!深圳的阳光你清楚,深圳的消费你也知道。一个人要是没钱,烈日下的街头有我们奔波的身影,豪华的场所却永远没有我们的桌子。我们只是一条被大大小小老板唤来唤去的狗,一条等着喝点汤、啃点剩骨头的饥饿的狗。唉——!等我明白这道理来,我一气之下改了名,把人旁拿掉,我不配做人,也不想当人了。我只是一条狗,一条需要面包、需要汤、需要营养、需要窝的狗,你觉得我们不是吗?当然,从内心来说,我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读书人,心境该平静、该平淡、该安宁的,可现实让我们平静安宁平淡得了吗?以前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在这里有个稳定的工作,有套房子,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过过日子就满足了,这是我年青时的想法,也是你我这样人最普遍的想法。但真要去实现它,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一平方米的房价是多少?一个车轮子的价格是多少?靠那点工资,我不吃不喝也得熬一二十年啊!现在的老板你知道,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现在的上司你也知道,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在他们手下当打工仔,那滋味有好受的吗?说实话,我并没有要当个什么伟人才做罢的想法,只不过想过得稍微象个人样,别太象一条狗罢了,可怜啊!就连这点我也做不到。现实有时太残酷了,当一个穷人,没房子、没车、没钱,别说漂亮女人可望不可及,即使有了怕也保不住啊。所以,你也不要埋怨我了,相反我是真正的帮了你。也应该说你比我聪明能干,一到特区就没有走这个由血泪和辛苦凝结的弯路。现在,你可以自由的、自豪的活着,不必看别人的脸色做事。你可以买汽车、买花园房子、追求你喜欢的女人,这多好啊。假如没有这些,你想想你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子的?嗨!这事我也不想多劝你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在这世上有钱就是大哥!有钱就有一切!其他什么也不要管了,有机会就多弄点钱放着吧!钱不会生锈,钱不会过期,钱才能给你平淡、安宁、平静的心情。"张可动了情,一口气细说了一大堆的话,胸脯还剧烈起伏,不时瞧我几眼。说完了,他的眼睛还有点湿润,呆呆的望着我,见我无语无言没反应,他一仰脖子喝光了罐中酒。

    女服务员敲门端酒进来了,门一开,强劲的迪斯科音乐传进来,是首鬼哭狼嚎、大声嘶喉的摇滚乐曲子,昏暗的灯影下有许多影子在蹦跳、抽搐、扭曲、变形。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还击他,沉默着,也闷头喝酒。等服务员退出去,我一脚把门踢上,无奈地问他道:"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罢,就当从没这事发生过,你永不知道,你永不承认。"

    张可做了个摊手的手势,然后,他笑了笑,继续说,"你也该知道,在股市上混的庄家们,哪个不是些该断子绝孙的家伙,做梦都想的把别人的钱弄成自己的。他们凭着资金优势、干尽了坏事,个个赚得肥头大耳的。我们也没伤害谁,就不能也赚点?马克思先生说的好呀,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毛孔都是沾满血腥的。我们没这么严重哩,没坑蒙拐骗谁,没沾血腥,是用文明的方式在挣钱,你一点不必心不安。哎,我看我们还是别谈这些了吧,太累、太闷了,叫两个小姐进来陪我们喝喝酒,轻松轻松,怎么样?"

    我气死了,这家伙整天就知道玩女人,我提醒他道:"我是说他们发现你在跟庄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吧,股票市场是敞开的,谁都可以买,做庄撞车也是正常现象啊。"

    张可边说边开门向外招招手,立即有几个打扮妖娆的小姐摇摆着身躯朝我们走来。

    唉!我暗自叹了口气,怪谁呢?怪自己贪财吧!我把陶罐里的酒一口喝干了。

    半夜回到庐园,刚进房间,淘气就跑进来。见我倒在床上,她瞧了瞧我通红的脸,凑上来闻闻,嘟着嘴埋怨道:"臭狐狸又去喝酒了,人家都快要走了,也不早点回来陪我。"

    我嘴里念叨:"男人要去挣钱啊,怎么办呢?没钱你会还跟我吗?啊?淘气。"

    "怎么啦?小文。"淘气看出我的不快,疑惑不已。在和她的交往中,我很少表现这样的情绪吧?"你说呀,你会嫁给穷人吗?"我继续嘟囔道。

    淘气没理我,跑进卫生间拿条毛巾出来,坐在床边擦我额头上的汗水,还温柔地问:"臭狐狸,遇到不顺心的事啦?说出来,我帮你医医——"

    "淘气,你说,我要是没钱你会和我好吗?"我心烦,瞪眼问她。

    "我和你好时,你有钱吗?"淘气停住手,质问我道。

    "我说现在?还有以后。"淘气歪着头奇怪地瞧瞧我,摸摸我额头,拍拍我脸蛋,笑道:"噢,还没有发烧?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好吧,我告诉你臭小文,要是你不找别的女孩子,只对我一个好,陪我玩、陪我淘气、真心实意的爱我,我就跟你好,不管你有钱没钱,这样满意了吧?"我仍然气鼓鼓地问:"没有房子、没有首饰、没有新衣服、没有化妆品怎么办?你还跟吗?"淘气闪动着眼珠子看着我,边想边说道:"房子嘛总得要有吧,不然我住哪?你总不能让我睡树林里啊,我又不是什么森林里动物;首饰嘛我可以不要,或者戴戴假的冒充啊,可以吗?哈哈,反正一般人是看不出的;新衣服嘛有钱就买,没钱买便宜的,或者穿旧的吧;化妆品偶尔化化淡妆,我在省着点用,要不我自己挣钱买,行了吧吧?"说完,她抓住我的鼻子捏。

    我仍不放心,继续问道:"有大款富豪追求你,给你别墅、汽车、珠宝、钞票等等,你不会动心吗?"

    "不要,不要,我才不稀罕那些东西呐,他们都是老头子了,又老又丑又臭,呸,呸,呸,多少钱我都不干,我要找个让我淘气的家伙,我要找个天上放屁的臭狐狸,臭狐狸,嘻嘻……你满意了吗?"哈哈哈……,淘气嘻笑着一边说,一边掐我的耳朵、捏我的鼻子。

    "哎唷,淘气鬼,你放手啊。"我叫痛,可心里蛮舒服的,拉住淘气的头,在脸蛋上猛亲一气:"还是我的淘气好,我就喜欢淘气,让淘气淘我一辈子"闹了一阵,淘气挣脱开来,撒娇道:"臭天狐,你光说好听的,又不早点回来陪我,我想上街买些好吃的东西带回去给我同学吃,你什么时候陪我去嘛?"

    "好,好,明天去,明天就去。"我答应道,又去抱她,她躲开了,站起来吩咐,"去,臭天狐,满身臭汗,快去洗澡。"

    我心情好多了,笑了笑,爬起身进了卫生间。第二天一早,我骑车到随园门口时,有点心神不定的感觉。进了高家庄办公室,心跳得更厉害了。

    胡吹爬在办公桌上写什么东西,小乔、小楼和黑豆正打扫卫生。

    九点钟,胡吹放下笔,抬起头,叫小乔输入几笔311集合竞价的卖单,又打电话通知北京的外点挂了几笔的买单。

    开市后311是个低开价,十分种不到就跌到了十一元九角。他准备打压、洗盘吗?

    我不敢断定,觉得心里空虚的得很。昨晚和张可的谈话尤在眼前,这次别出什么乱子呀,做完这单我不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了,二百多万的网络原始股已经是我的底气了,我那还用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挣钱哩。何况,在我大舅的公司里我还是很有前途的,以后少不得弄个胡吹、徐静强那样的总经理当当啊,手里掌管几个亿的资金,我范希文还愁赚不来钱吗?咳!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太操之过急了吧。愿上帝保佑我这次平安度过吧!最好保佑胡吹在我大舅从美国回来之前把311做完。可上帝在吗?

    胡吹又在打电话了,先通知吴所谓放出311股票不好的风声。接着,他接了三个电话,自己打出去两个,其中的一个电话让我觉得上帝睡觉了。"喂,王总吗?我是胡军,你好,很好很好,嗳,现在大盘不好嘛,我也没怎么动,行,没问题,我知道的。噢,这样子,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你知道一家叫新航程的投资公司吗?哦,是吗?太好了,噢,是,负责人是叫张可,想了解他们公司的一些情况,是,有事想和他们接触一下,这样吧,晚上请你味鼎记吃顿饭吧,我们再聊,就这样,好,再见。"

    王总我是见过的,他是天方证券公司的副总裁,而新航投资公司正是张可和老骆的公司。难道胡吹已经查出张可在买311吗?他妈的,他和板刷头、吴所谓真有这么厉害?这些特务!他们想谈什么呢?会不会把我牵连出来呀,唉!他妈的张可,你这个杂种、猪猡,你借我发了财,我却要被你害死了,你他妈的真该死。我心里又气又急又紧张,心中焦急万分,不断咒骂他。

    胡吹还没完,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徐静强,他说:"老徐,你知道新航程投资公司吗?哦,是这样,那他和谁关系好呢?唔,是,知道了。"

    看来徐静强是知道这家公司的,也知道老骆去了这公司,会把老骆牵进来吗?卓品公司很多人知道我和他关系密切的,他们会怀疑我泄露给老骆嘛?我浑身冒汗了。

    熬到下午收市,胡吹在吸烟沉思,突然,他叫我:"小文——""哎。"我答应道,见他没下文,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去,心里念叨张可的话:永不知道,永远不承认,尽量装出比正常还正常的样子坐在他桌前。

    他看了我一眼,问:"小文,你和骆火生熟吗?"

    "是——蛮熟的。"果然是这问题,我平静地答了,心里却骤然紧张。"经常来往吗?"

    "是,以前在卓品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喝喝酒、泡泡酒吧,现在少了点。"

    "噢,他最近股票做得怎么样?"

    "不好,牢骚满腹的,说亏得一塌糊涂。七月一号他二块钱买了新基金,半小时后跌停,后面跟着几个跌停板,气得他吐血;前些天他换了天山纺织、上海三毛等入关概念股,也没涨。"我故作轻松笑道。

    胡吹也笑了,"哦,他可真会挑时间,他那家新航程投资公司你熟悉吗?"

    "有些了解,我认识副总经理张可和他们投资部的几个人,都是老骆介绍的,他们公司也做股票和股权投资。"我小心回道。说不认识恐怕藏不过去。"张可是个怎样的人,了解吗?""他三十二三的年纪,长得不错,属于帅哥类型,是学管理的硕士,人很聪明能干,喜欢喝酒,平时爱在酒吧、夜总会里消磨时间。"

    "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公司也在做311庄,你没在他们面前提过311的事吧?"胡吹问道。

    真怀疑我了,我立马否认:"没有,一句也没有,老骆也懂规矩,一般不向我打听这些事,我也没说我们做庄,大家在一起都是喝酒聊天。"

    "哦,那就好。"胡吹笑道。不知道他真相信还是假相信?我觉得背上汗水冒了出来。

    我故做关心的样子反问道:"做庄容易碰车吗?他们是偶然选中的还是听到我们在做311的风声呢?"其实我心里恨不得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张可在做311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呀。

    "这还不清楚,但他们建仓和我们差不多同一时间,所持数量也很多,成本和我们相差无几,我担心是我们走漏了消息。"胡吹缓缓说道,吸了口烟,然后他又轻松地笑了笑,说,"当然碰车现象也是有的,只是这次比较麻烦的地方是大盘行情不好,我不能为311多浪费时间了,想尽快出手。可他们的量很大,我拉上去被他们抢先出货,那就麻烦了,所以想知道他们的打算。如果双方能连手的话,311好处理一些,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

    "要不——我找老骆或者直接找张可,约他出来,你和他见面谈谈吧?"我小心询问道。

    "不用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已经约了天方证券的王总,让他牵线更合适些。这样吧,晚上有空和我一起去。"

    "行,我有空。"我忙答道。当然得去,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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