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奔钱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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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夏天,天气很热。夜晚的北京西站,空气象凝固了似的,没有一点儿风吹来。人来人往的旅客,步履匆忙,行色匆匆,更增添了燥热之气。在没有风的站台上,我的同学拉尔、百成、松鼠、春儿和我的女朋友淘气来送我,这让我非常的感动。昨天晚上,拉尔、百成、松鼠已经为我设宴饯行,我们几乎还玩了个通宵,今天他们一下班又冒著酷暑马不停蹄地赶来为我送行,我能不动情吗?春儿也是个大忙人,一直紧张地在为实现她美国读MBA硕士梦而奋斗,要她出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淘气是应该得啦!不让她来,她哭著喊著也会追来的。

    同学三载,分别时有这帮铁哥铁妹们的热情相送,我心里充满了感激、留恋和热乎乎的感觉,站著说说话,汗水就湿透了後背。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就等火车开了。还好,火车挺理解人的,慢慢启动了。

    我站在车门口挥挥手,大声喊道:朋友们,再见了!他们的手也高高的举了起来,嘴里叫喊著祝福的话语。忽然,我看见淘气手捂脸,眼睛里早已噙著的泪水象脱线珠子一般刷刷地滚落下来,我的鼻端上立即涌出一股辛酸味儿──

    列车员把我从门边拉开,关上了车门。我再透过玻璃窗看时,发现淘气娇小的身躯跟著列车跑了起来,象是要努力的追上火车。我脸歪贴著玻璃想看清楚一点,可眼睛开始模糊了,只见淘气的手在空中舞动,娇小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消失在深沈的夜幕里。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次去南方的深圳市是一个错误,留在这个我已经熟悉并且喜爱的城市里该多好啊!至少不用和活泼可爱、娇媚动人的淘气分开了!要知道现在的大学生谈恋爱是多麽不可靠!她离毕业还有两年的时间,毕业後也不知道我们能否在一起?

    今天的一次小别说不定就是我们人生的一次大别啊!

    ──唉!我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回了车厢。

    这是北京到深圳的直达列车,我买的是一个上卧铺,刚才的情景让我没心情和旅途的旅伴们搭话,独自一个人在窗边呆坐了一会,眼见列车驶出万家灯火的北京城,窗外一片漆黑了,我才爬上我的铺位躺下,继续想我的淘气。

    淘气是一个娇小的漂亮的大二女生,脸上稚气未脱,性格开朗、活泼、爱说爱笑的,脾气很倔、也很任性和顽皮。她读书的学校就在我学校隔壁,我们谈了大半年的恋爱,感情非常的要好,这正是我们两情相悦、情深意浓的时候,突然间要我们分隔几千里,怎不令她伤心和担忧?她喜欢她美丽宽阔的家乡——北京城,说除了出国,她哪里也不会去的。

    她强烈要求我留在北京工作,而别去她称为坏男人遍地的深圳特区;为了说服和挽留我,她甚至用尽了她娇媚的一切手段。

    可我最终还是走了,一来确实是因为家命难违,二来我也想看看我那神秘的大舅舅是否真能给我一个发达的机会。

    但每每看著淘气哀豔欲绝、不舍不弃的样子,我也恋恋不舍的;为了她,我已经在北京流连了一个多月,实在是没理由再磨蹭下去了,今天我才不得不蹬上这趟南行列车。

    火车开的很快,趁它还没到鼎鼎大名的南方特区——深圳之前,我还是先说说我本人吧!

    我叫范希文,父母一直叫我"小文",这是我的小名;有点亲近关系的人都这麽叫我,比如淘气和春儿。

    老师和同学大都叫我小范,也有叫希文的,象拉尔和百成他们;

    几个名字都很中听,我非常的喜欢。

    我今年刚从北京有名的京都大学研究生毕业,拿到了一个这几年很热门的经济学硕士文凭。

    应该说我二十六年来的生活是非常顺利的,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加上读书比较有天份,一不觉得苦,二不觉得累,大小考试全当做"上街买东西"(我觉得买东西最麻烦了,品种太多,不知道买谁好,还害怕上当,这是我最头痛的事)。

    所以从小到大在,我在书途上从没受到过什麽挫折和失败之类的事。我想即使再读下去也是一件轻松的事,但看见许多的同学都在挣大钱、成小家、立伟业了,我一人再傻呆呆地读下去还有劲吗?何况当专家、做学者、著书立说也不是我喜欢的职业。毕业了,理所当然的我该工作了。按我的学历和专业来讲,找个好饭碗是没什麽问题的。

    半年前,许多跨国公司、大机关、大单位就到我们学校来招人了,我们经济学系的研究生可是受青睐的对象,包括拉尔、百成在内的许多同学都为留北京、弄个挣钱优厚的好去处忙得手脚朝天,只有我被我父母和我大舅舅定了去舅舅设在深圳市的一家投资公司,我连找工作都省了。

    我大舅舅到底是做什麽生意的?是个多大的老板?我当时真不太清楚。虽说我们是近亲,但俩家分隔很远,我爸又他长期与他不和,多年鲜有来往。

    只是不断听说他发了大财,住得是豪华大别墅、坐得是昂贵奔驰车,四川老家的三亲六戚、七朋八友、左邻右舍的许多人都投奔他而发财了。

    在我刚读研究生的那年底,大舅舅曾带外公来北京看望过我,我知道他们在做房地产生意,连北京也有规模不小的地盘楼宇。但国内的房地产业几年来一直低迷徘徊,拖垮了许多名气响亮的大公司和他们的大老板。正所谓地圈的越大越倒霉,楼盖的越多越完蛋;我大舅──他正巧也是做房地产的大户,那现在怕也是死多活少吧。

    近两年,大概也因为他当上了老板的缘故吧!他家里发生了不少的变故,弄得人去人疯、凄凄惨惨的;也因为这原因,今年春节我父母去深圳探望了生病的外公,他们见到了我的大舅舅。

    回来後,我爸改变了多年对他的歧视性看法。说大舅舅干的不是原来以为的"个体户企业",也没做什麽"欺人哄人"、"捣卖拐骗"的昧良心生意和黑色勾当,都是些正规的实业、贸易生意等等,要我毕业後去帮他做事。

    还说我大舅舅说了,他的企业是不会委屈我这个经济学硕士的,我的前途将会是充满阳光和鲜花的。我听了有点喜出望外,也有点拿不定主意。嘴里答应下来,可心里仍然在犹豫和嘀咕。

    从报纸和杂志上知道,前些年发迹的富豪们进入九十年代後半期就没怎麽安稳过,今天的报纸报道说垮了一个,明天的杂志会讲抓了一个,给人们的印象是──侥幸剩下来的几个估计离"死掉"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我的大舅舅在我小时候有几天倒是我崇拜的对象,但学了几年经济学,多少知道从事物的本质和规律看问题。假如按照正常的思维分析、推理、判断我大舅舅,我也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土老冒"财主,这种土老冒财主能混到知识经济的今天没死掉本身就是个奇迹了,还能指望他的公司、他的财富能继续发展、长寿下去?肯定不会的。我甚至担心我大

    舅舅哪天会不会和那些垮掉的、被抓进监狱的名动中外的老板们是一样的命运结局啊!

    据我估计我的大舅舅还是有点实力的。

    他在七十年末就以捣腾服装而涉足了商海,八十年代又去广东、福建做起电器买卖、服装工厂、汽车配件、纺织品贸易等等,我猜他那样出身的人多半也会搞搞走私之类的罪恶勾当吧。

    九十年代初,他又去到海南、广西炒过房地产,以後移师北上,在北京、武汉、上海、深圳等城市里大量圈地建房。这两年还听说他在广东、江苏搞起了电子、玩具工厂,去内蒙古做起皮衣、皮革企业,等等等等。

    我想:他既然能折腾出这麽多的玩意儿,那老板肯定当得不小了吧,有个三五亿的资产怕是不在话下。

    拉尔和百成也帮我分析了几天,最後的结论是竭力鼓动我去。拉尔说的是:现在这世道有个有钱的亲戚不去沾沾光,那不是傻子吗?!

    而且你得趁他没玩完之前快去,最好搞点钱回来给我们投资,我们也可以弄个网络软件公司玩玩了,玩到纳斯达克上市去,大家都发发洋财;这比我们从零做起要省不少的时间和力气呀。希文,你去好好的弄吧,需要我们配合时打个招呼,我们会全力以赴的。你可要记住啊,我们的发财梦可全靠你啦。

    百成谈的是:嘿,不管他多大多小?只要是老板就成;不管钱是不是他的?只要他有钱就行;不管他企业以後是死不死活不活的?只要你去弄出一块自留地来供我们自种自收就好了。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都一致这麽认为,把我也搞得砰砰然心动。

    所以,我不得不忍痛别离我娇媚的小淘气和我喜欢的北京城开始南行。

    这就是今天他们来送我的原因和来龙去脉。但真说起我家和我舅舅这个历史问题太复杂了。

    还是先说完我和我这几个同学再去说他们吧。

    我是哪里人呢?

    这个问题也比较难回答。我也常问自己算是哪里人?研究了半天也没弄肯定,我只好灵活地根据对方的情况回答我是那里人了。

    这样也好,我可以到处攀拉老乡关系啊!可以说我们中国人是一个重乡土观念、重老乡概念的民族,多几个老乡总是有好处的,在升官发财的关键时刻有"老乡"的提携和帮助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喔。

    我爸是杭州人,我妈是四川人,我在四川出生并长到十二岁,我会说四川土话也能吃辛辣食物了。

    十二岁那年随父母返回了我爸的老家──杭州,我学会了正宗的杭州话也爱上了糖醋风味美食,加上儿随老爸的观念,我自然多说我是浙江人。

    十九岁那年,我考进上海的一所重点理工大学,在国际大都市呆了四年,说得一口流利的阿拉话,也偏爱甜美精致著称的沪菜了。我可以以纯正的上海话去冒充上海人,在遇到的正宗上海人时他们也

    没有一个人敢怀疑我是冒牌的。

    最後这三年就是北京了。北京这几年流行起卷舌味儿重的胡同土话,可这玩意对我这个具有语言天赋的人来说自是小事一桩,至於京菜嘛本来名声在外,我能不喜爱吗?所以我也经常以北京人自居,大摆天子脚下老子为大的派头和谱。

    按理说,我该是浙江人,可在那里没呆几年,心底里也不太喜欢它,总觉得她象一个娇娇柔柔的女人城市,一点不大气,还没小时候生活过的那四川辛辣小县城给我留下的感觉好。

    但若说自己是四川人吧,离开的也太早了点,这几年老家一个亲戚都没有了,回去怕也没人接待。同时它也太小了点,现代人谁会喜欢小地方的呢?於是我基本不提四川那小城市和我有什麽关系了。

    可若说自己是上海人或北京人炫耀吹嘘吧,现在又流行"打假",偶尔冒充冒充一下还可以,多数时候也是心虚的。

    因此,我是那里人──这个问题一直困绕著我。我就常信口开河地胡诌我是何方人士。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

    ──唉!其实这些本来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最後我却发现了一条真理──人倒霉、人不幸、人遭殃多半就是因为栽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面。我他妈的也是──哦!这个──还是留在後面说吧。

    我再介绍一下这几个与我志同道合的同学吧,他们和我以後的故事太有关系了。

    拉尔和百成是我同班同室的研究生同学,我们是除了爱情及爱情名义下的妹妹还暂时舍不得资源共享外其它都可以共用的铁哥们儿。

    我们的相聚首先得感谢时代的流行吧。

    在大学时,我们都学些怪糟糟、不吃香、属於爱好型的专业;

    我是应用数学,拉尔是地球物理,百成搞什麽自然地理,听听,全是些没出息的玩意。

    为了保证日後有个好饭碗,我们才改行啃起了用之四海兼准的经济学,还好,这几年的社会流行风没有对不起我们的苦熬,我们可以趁机流行到当今最热门的金融、信托、保险、证券公司去了。

    那里挣钱容易嘛。

    毕业时,百成自然挑选了全国闻名的泰华证券公司,在北京总公司里当了专业研究股票的研究员,既拿一份高薪、还可以写股评赚稿费;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可以利用证券公司的灵通消息自己炒上几把,挣出点原始积累来,这事可乐可喜乎!

    他高兴坏了,曾经满面幸福地邀请我去他公司参观,我去了。

    在北京著名的金融街上的一栋巨大智能写字楼里,大名鼎鼎的泰华证券占了八层楼面,威风八面,气派十足。而在分隔成一块一块的格子间里排排坐柜里坐了一大堆、一大群文质彬彬的青年学子,他们每人的桌上都有一台显示沪深股市实时行情的电脑。

    一天的工作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看写",或者倒过来叫"写看";也可叫做"看看写写",或者"写写看看";轻松愉快加赚钱,著实令我羡慕了一阵,也暗自为百成庆幸。

    这工作太适合他干了。

    还在大学时,百成就是个股票迷,只是苦於口袋空空,无法实际操练,心痒手痒之余才退而求其次搞起了股评,也早早考出了股评家资格,每天写一些是似而非的东西给证券刊物寄去,挣点稿费也算是在积攒炒股资金吧。

    现在,他终於如愿以尝的当了大公司的证券研究员,这不是令他非常的满意嘛!他也乐滋滋地说我要理论联系实际大干一场了。从实习到现在,他上了几个月班,人精神了好多,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

    拉尔要他为我们未来的网络公司筹集点启动资金,他踌躇满志地说:好哇,没问题!一个月逮二个涨停版,一年少算点,二十个涨停板吧,明年我就可以来个十万八万的给你们搞网络公司了。

    说到拉尔,不得不多介绍他两句。这家夥比我们大了三岁,属於野心勃勃,志存高远的那种领袖级人才。

    他说话和做事很务实,操作能力也特别的强,加上读研究生前曾当过几年的老师,也有丰富的社会和工作经验,所以他一直是我们中间的领袖型人物。

    还在入学前,他那敏感的物理脑袋就闻到了美国纳斯达克硝烟弥漫的上空传来的制富信息,进校门就泡进计算机里,无日无夜不摆弄电脑,妄想发明个类似"WINDOWS"的东西来发家发财,但他还没来得及,那WINDOWS就以不可抵挡的态势进入了中国的千家万户。

    为此,拉尔长叹了三天气,转而开始研究INTERNET,有钱就去为中国电信做贡献。

    经济学倒成了他的第二专业,他的崇拜对象也由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老头子们一下变成了美国微软和戴尔公司那两个全球闻名的带"尔"字的人,发誓要向他们学习,争取三五年内也弄一个中国的带"尔"字号的巨无霸的电脑或软件公司。

    後来,纳斯达克又蹦出了"AMAZON"和"YAHOO",更弄得他神魂颠倒了,吃饭睡觉屙屎拉尿都念叨一句话:发财搞网络,网络搞发财。

    我们受他影响也成了十足的网迷,天天上网遨游,寻找新玩意和发财机会,个个从"菜鸟"变成了"大虾"。

    正巧,他的名字里有一个"钠"字,大家就叫他"拉尔"了,他很欣赏这个外号,用他做了永不变更的网名。有些同学开玩笑说,你干脆叫"盖尔"或者"超尔"算了,不是更有气魄嘛。

    他叹了口气,正色地言道:盖也盖不住,超也超不了,还是"拉"一把吧;不管是他们拉我,还是我拉他们;拉上就有戏,就怕拉不上呀。

    为了早日实现他拉一把的愿望,他放弃去证券公司淘股掘金的机会,觉得它们最快是辆"牛车",而电脑和网络则可能是"飞机"和"火箭"。

    他人托人找到全国排前位的超人电脑公司里就职的一位老校友,吹侃了一通信息时代的企业管理之道和自己对未来网络事业的认识、想法等等。老校友蛮惜才的,不仅要了他,还给他弄了个体面的官位,做了老校友的助理。工作内容就是超人电脑的销售策划加督导,拉尔对此也相当满意了,他得意地对我们说,销售人员是现代企业登上总经理宝座的最快路径,我离总经理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他也自豪地侃道:学会了超人电脑的销售,我就有了做市场、卖产品的经验;搞网络公司和做网站不就是网下拉投资、网上卖东西嘛,哈哈,有了这些经验,运作网络公司就是非常容易的事了!

    这是我五年网络事业发展计划的第一步呵,我已经按计划顺利地迈出了第一步。

    希望不久就是我的第二步──筹资计划。

    三年的同窗同室,我们对他的为人、能力和他言必行、行必果的决心是深信不疑的,心里也暗暗祝福他快点学会超人电脑的销售怪招和诀窍,早日承头带领我们大家一起去玩玩"网络飞机"或"网络火箭"啊。

    松鼠本音是"松树",他是我们京都大学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和我们几个网虫玩得要好,我们有电脑软件方面的技术问题也找他解决,加上拉尔早有预谋,对他笼络无比,他自然成了我们最铁的哥们。他也象个搞计算机的人,性格内向,不善交际;除了计算机,对别的都没什麽兴趣了。

    根据他的性格和特征,大家叫他"松鼠"谐音,他一不啃声二不出气的动手,在屏幕上打出两方块字:形象。毕业了,他毫不犹豫去了国内响当当的银海信息网络公司,做了一名程序员。按拉尔的说法是他在为我们的网络公司积累实际的技术运作经验。

    春儿是我们学校的自动控制专业的本科生,这是她上网用的名字,我们也一直这麽叫她。

    春儿她人长得端正秀气,老爸是北部沿海某省的乡镇企业家,家里有钱,大学读得非常舒服不说,自己还一心想去国外淘金,读个什麽哈佛的MBA硕士。

    这样美丽的追求和理想,她自然成了学校里最美丽和最理想的"抢手货"了,连拉尔、百成在内的老实青年俊杰都跟到她的狂追队伍里玩耍了一阵,可见她的光华赛过了太阳和月亮。但她却是个性情固执、个性要强的女孩子,发誓说不在读大学时谈恋爱,结果害得如过江之鲤的猛追鱼儿个个无功而返。

    後来,後来还是在我这个愣头青的耐心开导和劝说下,她才违背誓言和我谈起了恋爱。

    有人说:强人就是强人,自有强人之处。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时间不长,我们就老吵架、老拌嘴,谁也不服气谁,谁也怨恨谁,结果恋爱也莫名其妙的断了。

    因为她,我有时就想人就靠个缘份啊,是你的就是你的,勉强不得来的。拉尔也谓然长叹一声,说,认了吧,她注定就是"出口产品"了。还说她以後的老公肯定是华尔街的资本家,为了实现我们网络公司的美国上市拣钱梦,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她就一直保持著我们的座上客身份。

    我其实也满留恋她的,可就是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点差错,使我失去了浪漫的美利坚之旅。我猜她也这样想吧!坚持要来送我;刚才我还注意过她,发现她的眼圈也是红红的,深幽幽的秀目里好象也透著丰富深邃的内容噢。

    唉!我长长出了口气,翻了一下身子。半夜了,车厢里的灯光熄灭了,空气里透著一丝安静。我望了一眼窗口,除了黑色,什麽也瞧不见,只听见轨道和轮子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说完我的几个同学和哥们,轮到说我的家史了。

    我外公家在四川盆地中部、靠东部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里,我们叫它为古城县吧。

    在我印象中,那里的冬天总有很大的雾,天也老是灰蒙蒙的。我记得它是一个小小的城市,去那里玩、走亲戚都不用坐公共汽车,全靠两条腿走路。我在上海读大学期间,常被乘车的人们挤得东倒西歪,末了最後一个上车被狠狠的夹在门边。

    为这,我经常被我那娇气的上海女友笑侃,说我弱不禁风,挤车也不会。气得我直哼哼。为了改变这种弱男人形象,我用了浑身的力气在上下车都争先的人流中拼命战斗,可上去时还是迟了半步。更可气的是我那苗条娇小的女友已经笑呤呤坐在座位上招呼我了。这事搞得我很狼狈,从此心里有了见到公交车就气恼的情结。

    我也怀疑就是小时侯没打好挤公交车的基础。

    当然,城市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不用象现在的都市里每天要掏钱买早报、午报、晚报等等了。记忆里的古城报纸是根本用不著的,只要有点新闻价值或者称得上新闻的东西或者有点社会效应以及老百姓关心的话题,一律口头传播就够了;凶狠一点的,比如杀人、偷盗、放火,或者敏感一点的男女关系等等更是列为重点传播消息,不用一小时就全城皆知、家喻户晓了。我这麽说它主要是想说它在我这古城县确实太小了,这个小对我、对我家、对我大舅舅的未来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那就是怀念它而烦它、思念它而憎恶它。

    所以我们打心底里就有离开它的念头,都想往越大越气派的大城市里走,且走得干净,永不打算回头。我分析这大概是潮湿的四川盆地给人一种压抑和低矮的感觉吧,人们都喜欢站在晴朗的高处才觉得伟大、痛快和爽吧。

    在近代的历史上,这几乎是四川强人们的习惯做法了。

    话又扯远了,还是回头说古城吧。其实,古城现在也发展了许多,改名叫"南川市"了,於是我舅舅他们成了南川市人。而我那时不懂户籍的重要性,傻兮兮的在籍贯拦里填上古城县,这样我不落後了一大截嘛!好在现代的年轻人不太注意人的籍贯了,再说等我领到身份证的时候已经填上杭州的名字,基本上不影响我追求大城市来的女孩子。

    且在我明白城乡差别後我也从不说我和四川那古城县有什麽关系了,它是沈睡在我心底里的记忆了。再说,说自己是杭州人多好啊?它和天堂和西湖永远是联系在一起的,光名字就给人梦幻一般的感觉。

    特别对爱美丽和浪漫的女孩子来讲,她们宁愿给一个陌生的杭州哥哥打交道,也不愿和十个古城或南川叔叔来往。唉!这是多麽的世俗和虚荣啊!可我们就摆脱不了这样的心理意识。甚至我还为这虚荣低级的意识害得不浅啊!

    我──唉!这是後话了,留点悬念吧。

    在我的形象中四川人是比较勇猛的,我也有一半四川人的血统,因此我的血液里大概也流著那麽一些勇猛的因子吧,这点在我读研究生时,我把勇猛的因子用在追求女孩子时,我就一点不怀疑了。十二年应该是个不短的时间,尽管是少儿时期。古城介於丘陵和山地之间,又有嘉陵江水路交通之便利。

    早前此地就流行"袍哥"之类的古老组织,留下许多的江湖遗风、规矩、习气,民风历来有点野性、剽悍。我生活在那里有记忆的时候正是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虽岁数小了一点,可也感觉到了。我常想,如果我爸不把我带走,恐怕就没有今天名校毕业的我了。因为古城的不喜读书和打架斗殴风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影响。

    我外公姓李,早年读过几年私塾,老家离古城约莫有几十里高高坎坎的山路,是一个四周围山的大山坳。李姓是这山坳里唯一的大姓。外公家兄弟姐妹很多,他排老大。祖上大概留了几亩薄地,可人多地少,日子仍然过得贫寒。

    外公年青时好动,去县城帮人,娶了外婆,以後留在城里的一家印刷厂当了印刷工。家里先有了我妈,然後是大舅舅、二舅舅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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